“我的貼身侍衛。”
正好負責日用管理的士兵送來一件為沈崢量身定做的鎧甲,傅南煙雙手捧著跟在他們後麵。將軍的鎧甲均由精鐵所製,因此十分沉重,沒走一會,傅南煙的雙臂就酸脹起來。
宋繼道“你這貼身侍衛了不得,才入軍營沒幾天,不僅在我麵前搏了眼熟,姿嬋也向我提過人,現在更是直接成了你的貼身侍衛。”
沈崢側眸瞥了眼後側方捧著鎧甲,顫巍巍幾次要摔倒的人兒,他無聲地停下腳步,伸出手臂墊在鎧甲下方,承擔大部分的重量。傅南煙頓時輕鬆許多,她抬眸,沈崢對一旁的士兵道“把它拿到置物房吧。”
“是!”
有人接管了她手裡沉重的鎧甲,傅南煙隻需好好跟在沈崢身後便可。宋繼見沈崢對他關照有加,並未多想。眼前的少年將軍天性良善,頗為通情達理,從不濫用職權,趨炎附勢,是位浩氣凜然,執法不阿的長官。
他問道“你弟弟怎麼樣了。”
傅南煙道“多虧了那日您出手相助,塗了些傷筋動骨的藥,沒多久便又能活蹦亂跳了。”
宋繼點了點頭,繼續與沈崢彙報軍營中的事務。這一路漫長,聽著二人枯燥無味的對話,傅南煙昏昏欲睡,強打精神跟著兩人走了一個時辰,具體說的什麼,她左耳聽右耳出,隻心想,這宋繼平時不是挺寡言,怎麼軍務之事他說起來便沒完沒了。
她迷迷糊糊,以至於沈崢什麼時候停下的她都不知道,徑直撞到他背上,砰地一聲悶響,傅南煙登時醒了大半。宋繼和一旁的士兵都在疑惑地看著她,傅南煙顧不得額頭撞的生疼,忙跪下認錯。
“屬下走神了,請總都統責罰!”
“罷了,”沈崢道“今日就到這吧。”
回去的路上,傅南煙默默跟在他身後,也不知為何,倦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秘的吸引力。麵前的少年身姿挺拔,一舉一動都深深的吸引著她,他腳步沉穩,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忽的,沈崢停頓下來,他手握成拳抵住唇咳了聲,儘管他儘可能的壓抑聲響,傅南煙還是聽的無比清晰,同時心也跟著擰到一起。
她知道,沈崢堅持不了多久。
上輩子她丟失的記憶裡,便是在沈崢十七歲的年紀險些喪命,這是他一生的分水嶺,也是蠱毒最難熬的一次,猛烈又漫長,讓他一度想要靠自刎了結生命。
傅南煙不由痛恨起沈漾和楚鈞來。
堂堂的和韻公主,烈炎皇世,卻要靠一個無辜的少年承擔他們所犯下的過錯。還有楚鈞,究竟一個人有多狠的心才能給尚未出世的親生孩子下如此惡毒的蠱蟲……
比起沈崢,她那些苦痛算得了什麼,無非隻是自怨自艾罷了。
她雖什麼都沒說,心中卻更為焦急。
她必須儘快尋到神醫,助沈崢渡過難關。
……
第二日晨訓後,小世子早早侯在約定的地點,傅南煙問道“讓你準備的行裝,準備沒有?”
“本世子這點事還辦不好?傅泱,你也太小瞧我了。”
傅南煙自跟隨沈崢身側侍奉後便成了名人,不看僧麵看佛麵,軍營守衛見她要出去,沒有過多阻攔便為她放行。
蔚雲城不比京都繁華熱鬨,三百裡外又是群山沼澤,隻有兩國貿易的商人途徑,最近又因戰事將起,商人也不敢再出門,因此城中更顯蕭條。
即便如此,久不見街市的曲良熙亦極為興奮,猶如從陰間回到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