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一黯。
男人對覬覦愛人的視線總是捕捉的精確而又迅速,從幾個月前曲良熙跟著傅南煙逃離京都,沈崢在撫河郡看到他的第一眼,沈崢便知道曲良熙喜歡傅南煙。
那時他不能說什麼。
隻是年少那種淡淡的,似乎連曲良熙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感情,在經曆過這麼多的波折與生離死彆後,發酵的越發明顯,他眼中的占有也越來越藏匿不住。
解蠱前他怕給不了傅南煙未來,不敢許諾,亦不能說什麼,隻好選擇無視。
可現在不是這麼回事。
他抬步走了過去。
“我說真的,你看沈崢那家夥才和那女人認識幾天,那女人便如此自然的近了他的房門,你以為沈崢是什麼可靠的男人?快醒醒吧。”
傅南煙眉頭都快蹙到一起去了,卻是一聲未吭。
她現在就想拿針把這煩人的小子嘴縫上,免得他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保證,如果曲良熙再多說一句話,她就這樣乾。
隻見曲良熙唇齒微啟,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音調陡然提高,“啊!”
他鬆開手堪堪跪在地上,膝彎陣陣發麻,齜牙咧嘴痛呼之際,雪白的餘光多了一隻流雲銀靴的靴尖。
沈崢蹲下身抓住曲良熙的手腕,曲良熙道“你乾嘛?”
他麵無表情,指間力道卻是不由分說的加重,曲良熙掙脫不開,疼的麵紅耳赤,生生忍著沒叫喚。
“不錯,長進了。”
曲良熙咬著牙,在心裡問候沈崢長輩八百遍。
“不過還不夠。”
力道加劇,腕骨如碎裂般疼,曲良熙沒忍住“呃啊!”地叫出聲來,憤憤道“沈崢,你什麼意思,有本事咱倆打一架,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
沈崢居高臨下地注視他狼狽的模樣,淡淡道“你八歲那年提著木劍找我比試,被我揍出家門後便窮追不舍,在京都的時日你隔三差五找我麻煩,我都不予理會,不是因為懼怕厲王殿下與二皇子,而是我當你孩童脾性,懶得與你計較。但,”
他頓了頓,話音變冷“不代表本都統事事都會忍讓,楚雲景沒教過你一個人的底線不要胡亂觸碰,否則,後果自負麼?”
曲良熙費力地倔強道“你算什麼東西,你配說我表哥的名字……”
“就算你表哥在我麵前,也是一樣的道理。”
傅南煙站在沈崢身後,第一次見他護短到這個地步。她心裡五味雜陳,方才錢安清的事還亙在她心裡,她覺得自己有點太過小氣,可又難以控製這樣的情緒。
“算了亦承,我沒事。”
有她開口,沈崢才鬆開手,放過曲良熙。
曲良熙憤憤離開,臨走還對傅南煙留下一句話“剛才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傅泱,你等著看,誰才是真正可靠的人。”
傅南煙頭更疼了。
她道“小世子不是什麼壞人,隻是做事太衝動,又口無遮攔的,討人煩的很。”
“那我便是壞人了?”
沈崢反問她,傅南煙怔住,垂眸捏了捏耳垂。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這般猶豫不決,倒令沈崢感到陌生。
他無聲歎了口氣,上前一步在她耳旁低聲道“如果能把覬覦你的人都趕跑,我不介意做這樣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