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璐繡花的手一頓,傾聽了一會兒,問:“外麵怎麼了?”
丫環麵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遲疑了片刻才回道:“是表小姐在懲罰下人...”
朱璐嘴角劃過一抹鄙夷,淡淡道:“是在刺史府吃了癟吧?”
“小姐,您怎麼知道?”丫環很驚訝。
朱璐繼續手中的動作:“她啊,就是小心眼,一旦彆人不順著她的意,就回來拿下人出氣。
“可悲,可悲。”
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小姐,您該喝藥了。”
朱璐沒抬頭,“倒了,我就是胃有點不舒服,不必喝藥。”
“可是...”小丫頭端著藥站在原地:“可是,夫人說了小姐必須喝。”
朱璐終於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小丫頭:“那就放下吧,我呆會兒再喝。”
小丫頭把藥碗放在桌上,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朱璐又看向她:“不用乾活嗎?還不下去。”
“哦哦...奴婢這就下去。”
不知為什麼,朱璐輕飄飄的眼神似乎具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得小丫頭不敢看她,也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原本夫人吩咐她盯著小姐喝下藥再回去的,如今隻有先逃出房間再說。
等小丫頭走出房間,朱璐吩咐道:“把藥倒了。”
丫環心領神會,將藥倒在窗邊的一個梅樹盆栽內,然後又吩咐人來收拾碗。
等到房間內沒有彆人,丫環湊近朱璐,神神秘秘地說道:“小姐,您知道表小姐為什麼這麼生氣嗎?”
朱璐看了她一眼,並不接話。
丫環立即說道:“聽說表小姐和刺史府的小姐比投壺,表小姐輸了。後來表小姐不服氣,又拉著刺史府的小姐比琴棋書畫,也輸了。”
末了,丫環幸災樂禍地加了一句:“聽說表小姐輸得極慘。”
朱璐聽完眼中的鄙夷更甚:“就她的斤兩,也敢去和裴先生的徒弟去比試,真是不自量力。”
丫環接道:“表小姐大概是看刺史府的小姐年齡小,想著一定能勝,才比的吧。”
“愚蠢。”朱璐罵了一句,“就算是年紀小,她也不想想,能讓裴先生看上收做徒弟的人能是一般人?
“平日裡就狂妄自大,其實不過就是外人瞧著我娘的麵子讓著她罷了,現在終於有人能教訓她,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說起這個,丫環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咬牙狠狠地說道:“就是,以為自己才高八鬥,每日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也不知是給誰看。
“不過就是一個破落戶,來投靠咱們夫人,卻沒想到仗著夫人的憐憫尾巴翹上天了,真是不知羞恥。”
朱璐神色一頓,垂下眼眸,掩去翻騰的情緒,哪裡是憐憫,明明就是寵愛。
娘疼吳真真比疼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厲害。
不,從小到大,娘對於她,根本就不是疼...
......
時間已經進入臘月,經過這次的賞花宴,大家也都與新來的刺史一家打過照麵,有了初步的了解。
蕭林珹也逐步接過職務,熟悉了衙門的事務。
很快就到了除夕,各家各戶忙著過年的事,也不再出門走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