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罡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酒，用眼角餘光看向下方的韓達，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聽說今兒王爺在街上，因為府中女眷跟韓將軍起了齟齬。”
說著，他望向黎玄身後的兩名丫環，仔細打量她們的麵容。
兩名丫環見他的目光射過來，嬌羞地垂下來頭。
黎玄也望了她們一眼，輕笑道：“怎麼節度使大人也有閒工夫打探彆人府上的八卦？”
八卦？
楊罡眉頭微皺，他是聽到韓達指認榮親王府女眷是蕭苓微的消息才趕來的，但看黎玄的樣子，好像蕭苓微並不在榮親王府中。
他試探著問道：“陛下下達的旨意，王爺卻完成不了，想必陛下很生氣吧？”
黎玄聳了聳肩，語氣很無奈：“那些都是你的兵，他們不聽我的話，我有什麼辦法？生氣就生氣唄，總之，要砍頭也是砍你們的頭，反正不會砍我的頭。”
楊罡頓了一下，心中無語，你是皇帝的兒子，皇帝再生氣當然也不會砍你的頭。
“敢問王爺，陛下有何指示？”
黎玄：“京城還未曾有消息傳來。”
楊罡沉默了，他很擔心因為這件事，涼州的將士會觸怒皇帝，從而引發危險的後果。
一名官員端著酒杯前來給黎玄敬酒：“王爺，下官是涼州通判高誌傑，下官敬您一杯。”
黎玄懶懶地端起酒杯喝了。
高誌傑見狀很高興，涎著笑臉問道：“今日宴席上的酒可是涼州最有特色的燒刀子，王爺覺得如何？”
“沒有感覺。”黎玄脫口而出。
沒有感覺？
高誌傑懵了，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黎玄像看白癡的目光看向高誌傑：“這酒好像清水一般，什麼味道也沒有，如何喝得？”
如清水一般？
高誌傑端起自己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不會啊，這可是涼州數一數二的烈酒，後勁很大的。
不過，他看向黎玄，今晚他可是一直都在關注黎玄，黎玄喝酒就一直沒有停過，差不多已經喝了兩壺酒了，還沒有絲毫要醉的模樣。
看來，榮親王可不是一般的人，酒量不同尋常啊。
高誌傑想了想，便說：“王爺若是不喜歡這種酒，下官給王爺換一種酒吧。”
見黎玄很感興趣，高誌傑笑道：“實不相瞞，下官家中有個兄弟最喜釀酒，他在城中開了一家酒樓，其中最出名的當屬‘燒儘’。這種酒入口便有強烈的辛辣感，仿佛要將一切燃燒殆儘。進入腹中之後，口中方留有醇香，意猶未儘。
“不過這種酒後勁極強，一般人喝個一杯也就倒下了，最厲害的人也喝不了三杯。”
黎玄身子前傾：“果真有這麼厲害的酒？快去搬來。”
“是，王爺。”高誌傑沒注意到黎玄話中的“搬”字，隻覺得自家的酒入了榮親王的眼，以後酒樓的生意會更加蒸蒸日上，銀子是嘩嘩地流進自家的庫房，這樣想著，心裡便激動不已。
“王吉，把庫房那些寡淡的酒都給高大人，有多少就給多少，然後去高大人的酒樓換同等數量的‘燒儘’回來。今晚，我要跟大家不醉不歸。”
末了，黎玄催促王吉：“動作快點。”
高誌傑怔住了，這才意識到黎玄在說什麼，他連忙說道：“王爺，‘燒儘’的庫存沒有多少，恐怕不夠賓客們喝...”
黎玄臉色一沉：“高大人這是舍不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