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讓晴衣去打了水過來梳洗,顧德昭是肯定不會回來了。
顧德昭走到門口,也沒有理會宋妙華,徑直進了門內。
宋妙華跟他進了西次間,伺候他換下披風,顧德昭一直沒有說話,宋妙華卻撫著披風說“老爺這件披風還是我做的,如今都舊了,您還穿著呢。”
顧德昭看到她拿來的披風就放在高幾上,樣子十分細致。終於開口問她,“你新做了一個”
宋妙華讓巧薇拿過來,給顧德昭看“鶴鹿同春的圖樣,我記得您一向不喜歡披風太過素淨”
顧德昭望著披風精致的繡工,歎息道“還是你心細。”
宋妙華讓碧衣打了水上來,親自服侍顧德昭洗漱。又和他說紀氏的事“大小姐今日拿了藥找柳大夫來問,竟然在夫人的藥裡發現了大黃,這東西性寒,夫人根本吃不得。柳大夫卻說他的藥都是包好了送到夫人那裡,誰也不會動,這大黃怎麼混進去的沒人知道,倒是奇怪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大小姐便上門來找我,說這東西是我下的。我也真是哭笑不得那藥一向是夫人的貼身婢女收著,都不要我碰,怎麼會是我換的藥。我平日伺候夫人最是儘心了,不可能做出這事來,況且夫人一向庇佑我,我又怎麼會害她”
“所以妾身就想著來找老爺說說,大小姐說是我做的也沒什麼。怕是要清理這府上的人,恐怕有手腳不乾淨的想害夫人”
顧德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道“藥是從柳大夫那裡拿過來,從回事處直接到斜霄院的。除非是斜霄院的人想換藥,不然誰能換得了你也不用再查了,紀氏一貫會鬨騰的,便是看我不想理會她,鬨出諸多事端,連朝姐兒也牽涉進來。她那病怎麼幾次發作,不是想鬨一鬨是想做什麼。”
他就不喜歡紀氏這種性子,凡事都不說出來,要鬨出點什麼事讓彆人來看,做得十分委屈,讓彆人來同情她。
宋姨娘麵露疑惑,隨即又十分順從地應了諾。
顧德昭很滿意她的乖順,跟她說起顧瀾的親事“穆家又請了翰林院侍讀學士兼禮部郎中的徐大人前來說親,我聽徐大人說的也是在理,穆知翟雖然名聲不佳,但好在老實,現在又跟著穆大人讀書,學得十分快。這門親事也不是不可,畢竟穆大人是詹事府少詹事,如今詹事陳大人手握大權,穆念安也是得罪不得的,你回去後好好找瀾姐兒說,要是她同意了,我就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宋姨娘連忙說“那穆知翟名聲這樣差,聽說上次和”她想說人人傳為笑柄的馬尿之事。
顧德昭卻很快打斷她“他的名聲不好,你覺得瀾姐兒的呢她做那樣的事都傳遍了適安,我看再有好的上門提親也難,她都及笄了,怎麼拖得”
宋姨娘隻能笑了笑,道“我也是為老爺擔憂,怕他娶了瀾姐兒,會影響了顧家的名聲我伺候您更衣吧。”
顧德昭嗯了一聲,這事算是了了。一旁的碧衣識趣地退了出去,又去了斜霄院。
徐媽媽則剛從顧錦朝那裡回來。
錦朝告訴她,今後柳大夫拿來的藥必定要她親自去拿,用之後鎖在櫃子裡,不能讓彆的丫頭接觸了。徐媽媽也知道此事慎重,回來之後就跪在紀氏麵前。
倒是把紀氏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都伺候我幾十年了,我們不拘於主仆之禮怎麼說跪就跪”
徐媽媽有些哽咽“是奴婢伺候不周,才讓彆人鑽了空子。奴婢是覺得愧對您和太夫人”
紀氏又無力下去扶她,隻得歎了口氣“不過是一條命而已你快些起來。”
徐媽媽抹了抹眼淚,起來扶紀氏半坐起來躺在大迎枕上。紀氏拉著她的手,跟她說話“今晚宋妙華去找老爺了送了一件鶴鹿同春的披風,又和老爺說今天朝姐兒去找她的事,把經過講了一遍”
徐媽媽有些愣住“是碧衣姑娘來說的”
紀氏閉上眼睛點點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你猜老爺怎麼說,他說,紀氏一貫會鬨騰的,便是看我不想理會她,鬨出諸多事端,連朝姐兒也牽涉進來”
徐媽媽安慰她“這些話從姨娘的嘴巴裡說出來,定是說咱們故意找她麻煩的,老爺誤會也是難免的,夫人您可彆在意。什麼事從姨娘的嘴裡說出來都會變味的,咱們大小姐不就是被她汙蔑嗎”
紀氏苦笑,顯得十分艱難“這都是顧德昭親口說的。您說,我這二十年究竟是嫁了怎樣一個人他能他能這麼”
她閉上眼睛,仿佛突然喘不過氣般斷了聲,隨即緩緩吐了口氣,卻再沒有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握住徐媽媽的手。
自從雲姨娘死後,老爺就越來越疏遠夫人,到現在竟然如此生疏。
徐媽媽想到顧德昭對著夫人冷冰冰的臉,覺得自己鼻頭發酸,更緊地握住紀氏的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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