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穿好了衣服,趕去了偏院的後罩房。
後罩房掛著燈籠,看守顧瀾的兩個婆子就跪在門外,嚇得渾身發抖。
淩晨的風很冷,葉芝給顧憐披了鬥篷。顧憐把手都攏在鬥篷裡,往門內瞧了一眼人早就被婆子放下來了,隻看到一個躺在地上的影子。她嚇了一跳
不是她同情顧瀾,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變成了屍首,誰都不能接受。
她顫抖地問婆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穿藍色棉布襖子的婆子說“是奴婢發現的屍首已經完全硬了,恐怕昨夜裡就死了。奴婢還奇怪呢,昨晚送進去的飯動都沒動,等奴婢往裡頭走,才看到姨娘已經上吊了。”
張嬤嬤從裡麵出來,對顧憐點點頭,才跟這幾名丫頭婆子說“姨娘是害怕太太懲罰才自縊的。你們可都看到了”丫頭婆子連忙應是。張嬤嬤立刻讓那兩個婆子去抬顧瀾的屍首。
顧憐聽說上吊死的人都很可怕,站到廡廊裡等婆子把屍首抬出去。她回頭的時候還是不小心看到顧瀾發紫的臉色,忙把張嬤嬤拉過來,跟她說話“她怎麼可能自縊呢”
張嬤嬤也覺得奇怪,顧瀾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她搖了搖頭“太太,這咱們就彆管了。死了更好。免得您還要費心除去她。”
“可是她這麼一死不是彆人都要懷疑是我下的手了”
張嬤嬤按住顧憐的手,歎了口氣“您本來也是要下手的。”
顧憐卻好像在想彆的事回不過神來,手腳冰涼。
張嬤嬤伸手去扶她“一會兒該去給太夫人請安了,您到時候再把這件事跟她說吧”
顧錦朝這夜睡得不太好,辰時就醒了。她側過頭看到陳三爺朝外躺著,也不知道他睡醒沒有。
她輕輕地翻過身。就聽到他的聲音“醒了”
聲音很清楚,應該是已經醒了許久了。
顧錦朝嗯了一聲。他就側過身抱住她,卻沒有說話。
顧錦朝問他“您後天就要去衙門了吧”他的傷其實半個月前就完全無礙了,卻遲遲沒有提回內閣的事。和陳三爺一起生活倒是很舒服,他總是提前安排好事情,不用她來操心。想到他又要開始早出晚歸了,顧錦朝還有點不習慣。
陳三爺並沒有回答,而是問她“你昨日管大廚房還習慣嗎有沒有人為難你”
“我原來在家裡也跟著母親學。後來又跟著祖母學,這些事管起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顧錦朝輕聲說。
天還沒有亮。她蜷縮在陳三爺懷裡,兩個人幾乎是耳語般的交談。
顧錦朝抓起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讀書人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掌心卻有些粗擦。
“你在乾什麼”他任她搬弄著自己的手。
顧錦朝說“我給您看手相。”他的地紋線比她的短,隻長到手掌中心。這是英年早逝的手相他前世不到四十歲死在四川了。
“您的地紋線很短,這種手相多是心地善良之人”而且容易英年早逝。
顧錦朝有點猶豫,說英年早逝總是不太吉利。
陳彥允問她“你覺得我心地善良嗎”
顧錦朝當然不這麼覺得,但表麵上他確實是個非常溫和的人。她就點頭“您看上去還不錯。”
陳彥允笑了笑,不置一詞。把下巴放在她頭頂“那你還看出什麼了”
顧錦朝說“朝堂險惡,人心難測。您的地紋線比較凶險,一定要小心。”她緊緊握住他的手。
不想身邊的這個人死去。顧錦朝還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心硬了,但是她其實很在乎陳三爺。
顧錦朝轉過身抱住他,低聲說“要不然您還是不要爭吧。”說完她就覺得不合適了,陳三爺有野心有抱負,他是意誌力很堅定的一類人。已經到如今這個地步,並不是你想退出,彆人就會放過你的。這實在是婦人之見。
陳三爺低頭看著她,又聽到她說“我隨便說的,您彆在意。”
他歎了口氣“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誰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呢。
可能是遇刺的事嚇到她了吧,陳三爺靜靜地抱著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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