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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作家本人以外,沒人懂“我要給你在我的文裡安排一個角色”這句承諾有多麼大的含金量。
就這麼說吧,陳咚上次把一個三次元人類寫進小說裡已經是兩年前了,而且那個人是葉星友的前上司在陳咚的小說裡,葉星友的前上司倒黴到了極點,老婆出軌、股票暴跌、買房被騙光了首付、還因為拍錯馬屁被公司開除、甚至連路過的狗都要在他的腳邊撒尿。
葉星友看到小說後足足笑了三分鐘,連續一個月熬夜加班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人樣。
這一次,陳咚決定要把韓峋寫進自己的小說裡,而且是一個正麵人物
這樣的待遇,實在是從來沒有過。
“我是不是太寵他了”陳咚看看一片空白的文檔,再看看手邊飄香的水果茶,心中暗自反省,“那韓峋不過是略施小計,就讓本王如此在意,甚至要在本王的大作裡留下他的印記真是寵妃誤國啊。”
話雖如此,但陳咚還是重振精神,決定大寫一場。
他一旦進入寫作狀態,窗外的風風雨雨就根本顧不上了,十分專注。
中途韓峋過來為他的水果茶加了一次熱水,陳咚都沒有發現。
他工作時的樣子和平時截然不同。
像是一隻溫順柔軟的小白兔突然長出了尖尖的牙齒,眼鏡後的圓眸變得沉穩又專注,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分心。
韓峋放慢腳步,輕輕拿起他桌邊的茶壺添水,不願驚擾到他。
待添完水,韓峋又退回到島台後,在安全距離外欣賞陳咚敲打鍵盤的模樣。
他清晰地記得第一次在咖啡廳見到陳咚時,還以為陳咚是準備考研的大學生。
那天下著雨,雨不算小,不停敲打著玻璃窗,模糊了窗外的風景。
一道身影冒著雨匆匆而來,宛如一隻迷路的兔子,昏頭昏腦地撞進了空無一人的咖啡廳。
年輕人穿一件寬鬆的帽衫,把帽子拉過頭頂,偶爾有兩縷不聽話的頭發從帽子的遮掩下延伸出來,因為沾染了濕意而變得彎曲。裝著電腦的雙肩背包被他反背在懷中,即使衣袖濕透了,書包還是乾乾淨淨。
年輕人停駐在點單台前,薄薄一張水單被他翻來覆去的翻看,過了許久,年輕人才咬了咬牙,指向菜單上最便宜的冰美式咖啡。
“十五元。”韓峋還記得自己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啊上麵寫著二十二。”
韓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回答他“新店開業,有折扣。”
然後。
他看到年輕人猛地抬起頭,原本藏在鏡片後的那雙無精打采的眸子透出驚喜的光,整個人瞬間被點亮了。
從那天之後,這個有著蓬鬆自然卷的青年每天下午都會來咖啡廳報道。
他會點一杯折扣價十五元的美式咖啡,玩幾個小時手機,然後在即將閉店前的兩個小時拖拖拉拉打開文檔,開始進行他的文學創作。
韓峋看過陳咚偷偷藏在書架裡的那本兒童讀物大偵探福小寺以一個成年人的眼光來看,那個故事雖然幼稚,但很有趣。
他也嘗試過把這部小說推薦給來店裡的小朋友看,可惜小朋友們翻兩頁就扔到了一邊,問店裡的ifi密碼是多少,他們要聯機打蛋仔。
寫小說真的能賺到錢嗎
韓峋不止一次如此懷疑。
“阿嚏”正坐在落地窗前奮筆疾書的陳咚突然打了個莫名其妙的噴嚏,創作思路也就此打斷了。
他看了眼時間,發現他居然沉浸寫作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時間過得好快,奇怪的是,手邊的水果茶居然還是溫熱的。
他調出文檔的字數統計,他剛剛一共寫了兩千兩百個字,又刪除了一千八百個字嗯,真是一場酣暢淋漓收獲滿滿的寫作。
算了,有四百是四百,總比一個字寫不出來強。
他如此安慰自己,點擊了三遍保存,這才把文檔關閉。
他從高椅上跳下來,展開雙臂正要伸一個大大的懶腰,結果胳臂剛伸到一半,咖啡廳的大門就被“嗙”的一聲推開,動靜大極了,讓容易受驚的兔子主人差點閃到腰。
“這個要站在中間,那個也要站中間,這舞蹈還怎麼排啊,我看所有人都站中間好啦”人未到,聲先到。花開富貴團長怒氣衝衝地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五官都皺在一起,仿佛一塊被狠狠揉搓過的抹布,寫滿了糾結。
緊隨其後的是她的好姐妹盤頭大姨,小碎步跟上來“團長,這可是你上任後的第一件公案,姐妹們可都看著呢。不管是選心平氣荷還是選笑口常開,理由都要服眾啊”
兩位大姨自以為說話的聲音夠低,但其實整個咖啡廳的人都聽到了
雖然整個咖啡廳也就隻有兩個人
陳咚和韓峋下意識對視一眼,韓峋向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陳咚接到他的信號,默默收回伸懶腰一半的手,糾結幾秒,才遲疑著開口“阿姨,發生什麼事了,您說出來我們替你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