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抹掉滿臉的血,把刀塞在施夷光手裡“上啊,砍死這個鴨堅強。”
鴨兄的堅強,用儘力氣隻為活下去的堅持,讓施夷光有了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那股骨子裡的悲哀湧出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也是這樣的,無比渴望活下去,這個世界卻不想她活下去,所有人都在努力,把她送上未知處的斷頭台。
莫名其妙來的殺心煙消雲散。
她又恢複了以前的模樣,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一屁股坐在地上,邊哭邊抹眼淚,鬼使神差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哇,你砍死我吧,我不乾啦,你砍死我吧,反正你們所有人都想殺我的,我本就不該存在!”
“那我砍死你啦。”封楚狠狠的威脅。
“哇哇哇。”施某光隻是哭,哭的稀裡嘩啦,都不知道刀又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施某人不為所動,封楚也偃旗息鼓,他也總不能真把這家夥一刀砍死。
“還有其他活人嗎,來幫忙殺鴨子啦。”封楚扯開嗓子喊。
謝小七從某扇門後麵探出頭,烏溜溜的大眼睛來回轉。
“封學長要做鴨子嗎?”謝小七明知故問,同時還咽了咽吐沫。
封楚看了看三樓,歪頭想了想,知道隊長是絕不可能幫他殺鴨子的,至於甘月心,那家夥悶在房裡不出來,肯定也是不好叫的,那就隻剩下謝小七這一個了。
“也行吧,殺了鴨子,晚飯算你一個。”
“好啊啊啊。”謝小七衝出房門。
封楚來這麼些天,都和防賊似得防著她,竟然連他一粒米都沒吃到,搞得她不得不想方設法在外麵混吃混喝道現在,而今天封楚終於鬆口了,不容易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得好好表現,今天晚上的鴨子,她七爺是吃定了。
從封楚手裡搶過菜刀,謝小七直奔廚房,不到三秒,重新竄出來,手上沾了不少鴨毛和鴨血,氣勢洶洶的盯著那隻飛到撒尿男孩銅像頭頂的鴨堅強。
她殺隻鴨子眼都不眨,就像是碾死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施夷光淚眼婆娑抬頭,正好看見謝小七揚著手裡的菜刀,蹦跳去砍鴨堅強,卻因為個子太矮,隻能張牙舞爪,嘴裡‘略略略’的叫,希望吧鴨堅強攆下來砍死。
丟了半個腦袋的鴨堅強早已身受重傷,能撲棱著跑出廚房,已經是奇跡了,待在銅像上嘎嘎嘎叫幾聲,終於耗儘了所有的力氣,哀鳴一聲,直挺挺的摔下來。
封楚提溜著鴨堅強回了廚房,大廳裡隻剩下坐在地上的施夷光,以及握著染血菜刀,凶神惡煞的謝小七。
施夷光環顧四周,心裡好恍惚。她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單看外表沒太大區彆,可一到某個時候,狼和狗之間的區彆就顯露無疑。
就好比謝小七,平常的確是個沒底線的吃貨,可以為了一口吃食出賣節操的家夥,好像挺可愛,挺沒譜的,可她卻是高危混血種榜的榜首。
她體內藏著嗜血的靈魂,她能一手捏著掙紮鴨子的脖子,另一隻手緩緩割開它的喉嚨,聽血液濺出的聲音,她臉上會浮現殘忍的微笑。在某種意義上對於混血種來說,鴨子和人並沒有什麼區彆,在人類中,施夷光和路人甲也不會有什麼區彆。
甘月心也絕對不是什麼愛心泛濫的家夥,她漠視所有,就像是草原上拍攝獅子捕獵角馬的攝影師,縱然聽得到角馬的哀鳴,也不會插手,隻是安靜的做個冷血的旁觀者和記錄者。
至於薑女更不用說了,她也是混血種,滿頭銀發是混血的標誌,都已經外現了,其暴虐程度說不定比謝小七還強。
她們似乎都沒有人類的同情心,愛心,身體裡麵的血像是冰冷的。
施夷光爬起來,下意識的離謝小七遠點,之前信誓旦旦的要揍她一頓,以報出賣之仇的,可現在看她染血的模樣,默默的就慫了。
她怕謝小七扭過頭來給她一刀,乾脆了當的割了喉,像殺鴨子一樣簡單。
“小夷光,你回來啦?”謝小七隨手丟掉菜刀,咧嘴對著施夷光笑。
對上謝小七那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施夷光突然不寒而栗,腦海中沒來由的冒出一句話除了你最親的那個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似乎是有誰拚了命給她傳出來的忠告。
她最親的隻有小傻子了,那是她的弟弟,可小傻子失蹤了,到現在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