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入夜的時分顧雲裳才醒過來。
半撐著坐起來，頭還有些昏沉，顧雲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外間的人聽到響動，推開房門帶著一盞燈燭走了進來。
玉翩翩挨個點上房裡的燭台，背對著顧雲裳，一句話也沒有。
顧雲裳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好半天才認出她來，“怎麼沒回自個屋裡？淺月呢？”
玉翩翩沒理，徑自點亮了所有的燭火，又將最先拿進來的燭台放在桌上才靠近了床頭。
玉翩翩遞過去一盞子水，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嗯？什麼做什麼？”顧雲裳剛醒沒一會，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的，回起話來也迷糊，大約是連玉翩翩問得什麼都還沒理清楚，一杯涼水灌下去才清明幾分。
反應過來玉翩翩問了什麼，隨口回了一句，“我沒做什麼。”
“那把扇子碎了，修不好的。”
顧雲裳心底一顫，昏暗的燭火下她的神色看得有些不清楚，“是嗎，修不好那就算了吧。”
在玉翩翩沒看見的地方，顧雲裳放在裡側的手，雲繡的被麵被攥出了許多的褶皺。
玉翩翩知道了，顧雲裳不想說。
可玉翩翩不想就這樣結束話題，她不願意顧雲裳將她從這件事裡撇得乾乾淨淨，更什麼都不願告訴她。
“扇子上的陣法被破壞了，在你見夏夫人之前。被你時時刻刻留在身上的東西，誰能背著你對它做手腳？”
“所以呢？”顧雲裳側過頭看向玉翩翩。
“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毀掉那個陣法，故意漏出破綻給那隻影妖對你有什麼好處？”
顧雲裳輕嗤，不再看玉翩翩，她回到，“是我故意的又怎麼樣呢？我故意讓她偷走影子，故意放她離開又能怎樣呢？”
顧雲裳冒出一股子燥意，莫名地，她一點也不想麵對玉翩翩的質問，哪怕，玉翩翩的初衷是為了她。
顧雲裳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說不出意味的笑，放鬆身體往後靠。
她抬手擋著了自己的眼睛，出口的聲音喑啞乾澀，“你一點都不像她。”
“翩翩，留下來做什麼呢，哪裡去不成。”
哪裡去不成呢，何必一直留在她這裡被她拖累。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
顧雲裳這是在趕她走？
“哪裡去不成的我，自然也留得在潯陽，不必趕我，此事了了我自然就不在這兒了。”
玉翩翩有些氣惱，她沒想到顧雲裳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大約能猜到顧雲裳做的事，也能猜到她這樣做的目的。
不外乎是為了師瓊所說的那個幕後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