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些扯疼了，顧雲裳動了動眼皮，隻是因為失血過多沒能睜開。
“念念，我帶你回家。”玉翩翩低聲喊了一句，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
顧雲裳這模樣讓她想起來那日幻境所見的小姑娘，還是那樣仿徨失措，感覺一碰就會碎掉。
在玉翩翩還是器靈的時候，很早就有了意識，而真正有了可以自由移動的形體時卻是在顧府，在那個愛笑的小姑娘手裡。
她什麼都不懂，她隻知道那個小姑娘要的就是她要做的，無論什麼。
唯一一次，就那一次，她想要帶她回家，無關顧雲裳的意願，隻是翩翩，想帶她回家。
這一次，她突然又冒出了這個念頭。
帶顧雲裳回家，不在去管這些是是非非。
玉翩翩想將顧雲裳抱起來，還未動手就聽見了說話聲。
她抬頭往聲源處看。
“大人來得這樣快，真是讓我猝不及防。”
夏臨的聲音從高台傳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玉翩翩望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放下顧雲裳又握住了自己的軟劍慢慢站起身，“夏臨，把影子還給我。”
一步步鞋子踏上地板的聲音先響了起來，燭光先是照到了一雙雲錦的鞋尖，然後是月白的衣角，沿著花紋一點點露出來，最後是夏臨那張帶笑的假麵。
夏臨輕佻地撥了撥衣角的珠串，斜著眉眼朝玉翩翩瞥過來，他輕聲說到，“大人，我們不是說了嗎，你贏了給你影子，但是，你輸了呀。”
隨著夏臨的話音落下，室內所有的燭光一瞬間都滅了，無數哭嚎聲席卷而來，四周也凝聚起濃重的黑霧。
隨著黑霧聚攏而來，漸漸在夏臨身邊凝成一個人形。
那人影表麵的黑霧淡去，出現在眼前的麵容是那日在城主府夏清韻門前看見的那個女子。
這是阿梨。
玉翩翩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血池，那裡所有的人都已經生機斷絕，成了一具具鮮活的屍體。
她猛地拖拽了一下手中的軟劍，摩擦在地上帶出一串火花，轉過頭看著夏臨時眉眼間染上寒冰，“你騙我。”
那影妖看情形已經脫離精怪行列，現在是夏臨手中的一把利器。
夏臨之前說一個時辰，可現在時辰未到，獻祭卻已經完成了。
夏臨抬手搭上了影妖的後肩，向前挪了一步，無視玉翩翩滿腔的怒火，仍舊笑得歡快。
“我也沒有料到呀，按原本的時辰算該是一個時辰的，隻是……”夏臨頓了頓，目光慢慢下移，放到了顧雲裳的身上，然後又轉了回來。
“是大人的靈氣實在強橫，八年前殘留下的微薄一點，就加快了獻祭的時辰，還讓我的成果威力更大上一分。”
玉翩翩明白了，是顧雲裳的血，也是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