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
明秀咬破了手指，點在影妖落下的刀鋒與玉翩翩劍的交彙點。
又出現了類似於之前的結界，隻是這一次影妖沒能斬碎，反而被金芒逼退了幾步。
明秀站起身，用力握住玉翩翩的劍劃了一下，混著金色的血跡染上利刃。
他對著玉翩翩笑了一聲，“多謝那隻幻妖，我還能有這幾滴佛血可用。”
玉翩翩怔住。
佛血難得，一身的血液裡能有那麼幾滴就已經很不易了，而且還蘊含著他所有的修為，這次明秀全給了她，他這佛算是修到頭了。
玉翩翩回神，沒時間給她感慨，給了她那就全都要用上。
她握緊了劍朝著在那邊纏鬥的兩人掠過去。
玉翩翩的劍再一次與那把黑色長刀撞上，碰到血液的那一瞬間肉眼可見那把刀碎開一個口子。
玉翩翩心神一震，可行。
她又繼續上前，幾個交錯那把刀已經遍布裂紋。
玉翩翩暗暗動了動自己手，又撕裂開的虎口告訴她即便有用也不是那麼容易。
“朝她身上砍，弄出個傷口。”
師瓊扯著飛塵連成的繩索對著玉翩翩喊，他那繩索綁著影妖握著刀的手。
玉翩翩應聲，盯著影妖繃緊了渾身的肌肉。
最後她拚上腹部一尺深的口子在影妖肩上留下了一個創口。
師瓊抓住機會揚出另一半的飛塵順著影妖肩上的傷口鑽了進去。
飛塵好像有意識一樣在影妖的身體裡遊移著，穿過皮膚透出暗金的光芒，就像是活得一樣在影妖皮膚上形成詭異的紋路。
她暫時動不了了，要想殺她還要想其他辦法。
這時候明秀走到了影妖的麵前，咬破剛剛凝固的傷口逼出最後一滴帶著金色流光的血點在影妖的額頭。
隨著那滴血融進影妖的體內，明秀肉眼可見地衰老下去，皮膚乾癟出皺，挺直的脊背也彎了下去。
唯一不變的，是他一直帶著笑的唇角，慈悲又平和。
“阿梨。”
又是一聲輕喚。
隨著這一聲輕喚，影妖手裡的黑色長刀落到了地上，遍布裂紋的長刀像是終於堅持不住一樣，在落下的同時碎成了無數塊。
影妖的眼睛裡出現亮晶晶的水澤，帶著紅色的眸子格外地攝人心魄。
她顫著的唇蠕動了幾下，半響才開得了口。
“明秀。”
明秀伸出手像記憶中一樣撫了撫阿梨的鬢角，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了一些，“阿梨，我來找你了，這次你不能一個人先走了。”
明秀又笑，像是想起來什麼有意思的事，隻是眼角紅得厲害。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離開了長安，離開了潯陽，蓄起了長發，脫下了袈裟，帶著你一起走遍了所有想去的地方。”
“隻是夢醒了，我卻有些不開心，這本來……”明秀忍不住哽咽，“本來，就是你答應我的。我怎麼就隻能在夢裡遇見呢。”
阿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脫眶而出，她抱住明秀，將臉埋進他懷裡，這是她認識明秀以來做過最大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