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夜的逍遙生活!
這些新教的信徒們,因為恐懼而都擠在了一處,緩緩向後方退去。
死亡的威脅,讓他們都從白煙帶來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
葉青坐在案後,右手落在書卷上,轉頭看著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白煙,久久的沉默,甚至連逼近的敵人和鄰近的死亡,都不能讓他的目光有所偏移。
他的妹妹死了,因為他死了。
葉青並沒有聽到夏宇和隆慶的對話,所以,他不覺得自己的妹妹會在桃山那樣的陷阱之下活下來。
過去的十幾年裡,他對她一直都很嚴苛,甚至是冷酷無情。
因為陳皮皮的緣故,因為當年那些事情,但是她卻對他卻還是同幼時一樣。
她是這個世間對他最好的那個人,甚至是唯一一個那般對他的人。
可是如今,她卻去了。
葉青沉默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到了要去的時候了。
隻是希望自己的死去可以警醒世人,這個世界不對,這個道門不對。
從道門經典上來看,道門明明應該是探究自然,研究自身,講究個萬法自然的宗派。卻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道門變成了信奉昊天的信徒,變成了執行昊天意誌的門徒。
慢慢的如今,變得卻又不同了,變得執行的不再是昊天的意誌,而是某個人的意誌了,某個對葉青很重要的人的意誌了。
既然這個人希望自己死去,那麼自己就死去好了。
皮皮站在夏宇身後,看著那道白煙,神情微惘,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痛。
即便夏宇說過,葉紅魚不會這麼死去,但是,那畢竟是道門在桃山設下的圈套,這樣的情況下,既然西陵能將這白煙發出,又怎麼會不去確認葉紅魚是否是真的死去呢。
如果沒有確定葉紅魚的死去,西陵是萬萬不會放出這道白煙的,因為道門不能無信啊。
對皮皮來說,葉紅魚從來都不僅僅是將他趕出西陵的那個師姐。
葉紅魚也代表著他的童年,代表著少時和葉青,葉紅魚一起在觀裡的生活。
葉紅魚就如同他的姐姐一般在幼時照顧著他,即便葉紅魚將自己從西陵趕出,但那也不過是為了讓葉青獲得自己應該獲得的地位,但是,就算是這樣,葉紅魚也還會記得,皮皮如果吃撐了會喝小米粥化食。
所以對他來說,葉紅魚的死訊,也意味著很多東西,代表著童年的記憶,觀裡的生活就此消散了,同時也代表著他和陳某之間的父子反目。
此時西陵神殿的強者已經殺到了台前,新教的信徒再怎樣的虔誠,也是不可能減緩麵前這些西陵騎兵,宋國士兵的步伐,隻不過是在徒增鮮血罷了。
劍閣的弟子此時也在和那些道門的強者們廝殺著。
劍光縱橫,鮮血揮灑。
夏宇沒有出手,即便他本來就是要保下這些劍閣弟子,保下這些新教門徒的。
但是,葉青死意已決,這不是夏宇能夠改變的。
既然葉青希望自己的死可以給這個世界帶來些許的痛苦,那麼,夏宇不介意讓這個世界在再痛一些。
既然想讓這個世界再痛一些,那麼,麵前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夏宇回頭,看向皮皮,以及皮皮身旁的小棠。
唐小棠,魔宗天下行走唐的妹妹,曾經自稱是魔宗聖女,因為她出生的時候,魔宗已經被圍剿的差不多了,她是被荒人的長老們養大的。
在那年天棄山魔宗山門門口,她說,想去書院,夏宇說,我給你介紹個老師。於是她就隨者夏宇來到了書院,拜了三師姐為師,認識了皮皮。
如今的她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少女了,卻依然像少女般梳著雙馬尾,穿著單薄的棉衣,眼中含有著強烈的堅韌。
夏宇微微一歎
“小棠。”
唐小棠這才將目光從麵前的戰場上移到夏宇身上,眼中充滿了疑問,似乎是在問夏宇,為什麼不出手救救這些人。
夏宇自然是看出了小棠的疑問
“你護著皮皮回去吧,回唐國,回書院。”
皮皮身體一震,將抬起的頭低下,看向夏宇
“那師兄你呢?”
夏宇轉頭看向已經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葉青
“他今天之後會是個聖人,所以,我要給他一份隆重的賀禮。”
皮皮和小棠聽到者話都是一震,他們知道,夏宇要殺人了,當年夏宇的生母被西陵算計自縊的時候,夏宇也是這樣,說要給自己的生母一份祭禮,然後毀了唐國的所有道觀,殺死了數量眾多的道門子弟。
小漁不明白,為什麼聽到夏宇的話後,小棠和皮皮會變得這樣的震驚,也不明白,為什麼麵前的那個少女還有戰力。
小棠確實很累,所以,夏宇隻是讓她帶著皮皮一人離開,而且還是在自己動手之後。
小棠在離開臨康城後的這些天裡,帶著劍閣弟子,皮皮,葉青以及他們的新教門徒,突破了西陵神殿的四道防線。
小棠這些日子一共遇到了二十一場戰鬥,殺死了三百七十一名神殿強者,受了十四次傷,並且無論傷勢的輕還是重,她都是在流血中。
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山山也覺得震驚,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眼中帶著淚珠,滿是心疼的讓夏宇將他們帶回來。
但是,夏宇卻很是欣慰,小棠切實也可以說是自己半個弟子,因為每當自己被夫子囚在後山的時候,便會教導這些小輩,而且,小棠是自己帶出荒原,帶到書院的。
所以,看到小棠哪怕已疲憊至極,搖搖欲墜,卻仍然堅持了下來,帶著皮皮葉青這對兄弟越莽莽群山。行千裡路。來到了宋國都城。
小棠如今的實力,或許並不算是頂尖,但是她的毅力,她的心性,早已經是這一代頂尖的人物了。所以,夏宇很是欣慰。
小棠在愣住片刻後,便如同夏宇說的那樣,手持鐵棍,帶著皮皮從人群中殺了出去。
幾名從斜側方趁亂突襲過來的騎兵,被小棠掃倒在地,發出了重地撞擊聲。
小漁眉毛微挑,眼神猛然變得明亮起來,身上的青色道袍也在風中微微的飄起,手裡的道劍,如同一道直線一般向著小棠飛去,劃破了空氣。
修行者的劍,一般都是飛劍,但是,從小師叔軻浩然開始,再到之後傷到天女的劍聖柳白,劍道的曆史已經改變了。
真正的劍者,不會再輕易地讓劍離開自己的手了,由其是麵對真正強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