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在月輪,不要忘了,月輪的佛法很克製她的力量。越國,估計也不可能,那裡離西陵太近了。”
夏宇站起身,看向寧缺
“所以,你的主要尋找範圍就是齊國,大河,燕國,以及荒原了。”
寧缺點了點頭,說道
“嗯,那就先在這些地方尋找。我會主意隱藏身份的,讓西陵的修行者認為我還在長安中。不過,還是要做一些準備的。”
四師兄也站起身說道
“既然要做準備,那就拿酒徒開刀吧,一直沒有他的蹤跡,對於唐國來說,太危險了。”
夏宇低下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當年,還是太衝動了啊,如果,殺死的是酒徒,留下的是屠夫,現在的局麵會好過很多。”
山山來到夏宇的身後,抬手替夏宇揉按著太陽穴,說道
“不要想那麼多了,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還是要想一下現在的事的。”
夏宇點了點頭,看向寧缺說道
“現在書院能夠對付酒徒的隻有你和我兩人。你的元十三箭配合驚神陣隻要射中他就可以了。我身上有著之前和天女做交換的來的後手,但是,卻要看到他才可以起到作用,而且,必須是真正的看到,而不是無距這種感知般的看到。”
四師兄點了點頭,看向寧缺說道
“雖然機會不大,但是,對付酒徒最好的辦法還是你的箭。”
夏宇抬手摸著下巴,來回踱步著
“我們需要一個辦法,可以讓酒徒被小師弟看到,並且,可以射出這一箭。”
四師兄也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山河盤開始推算。
寧缺想了想說道
“大師兄不是還在找他嗎?也不知道,大師兄那裡找的怎麼樣了?”
夏宇搖了搖頭
“先不說,大師兄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是找到了,隻要酒徒不動手,你也看不到他,而且,一旦他感到了威脅,便會屠殺唐國的賢人,那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四師兄抬起頭,說道
“所以,我們不能將目標定在酒徒身上,不定性太多了。即便小師弟要離開長安了,我們也可以不將可以對長安產生威脅的人出手啊。”
夏宇眼睛一亮,放下了摸著下巴的手,看向寧缺和四師兄說道
“沒錯,我們可以將目標定在對唐國威脅較大的人身上。”
寧缺看向夏宇
“可是對誰出手呢?”
四師兄看了一下身後牆上各國以及唐國的布兵情況,想了一下,說道
“首先不能對西陵的人出手,不然,觀主來到長安,便會發現小師弟不在了。”
夏宇點了點頭
“那麼,便將目標定在其他各國的將領身上?”
“橫木立人!”
寧缺突然開口說道
“他身上有著桑桑的力量,所以,他很強,即便他不會用那力量,但是他活著對書院,對唐國的威脅都很大。”
夏宇轉身看向寧缺
“確定了?”
寧缺點了點頭
四師兄將手中的沙礫丟到了山河盤中,看向自己的兩位師弟
“那麼,就殺他吧。”
夏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儒袍,說道
“既然如此,我去給你做眼睛吧。”
於是,書院的眾人便這樣的給此時被西陵稱為昊天留下的禮物的橫木立人定下了結局。
此時的陽州城。
到處都是血與屍體,血已凝固,變成了黑色。屍體被大雪覆蓋,一時也不會腐爛。
城外富春江裡也到處都是血,原本清澈的江水上飄浮著數不儘的死人屍體。
在江畔,一座神輦對著青峽的方向,停放著。
橫木立人麵無表情的盤膝坐在輦上,但誰都能從他那微微揚起的唇角以及明亮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驕傲。
這些天他領著西陵的護教騎兵在清河郡裡殺了很多很多的人。
美麗靜雅的小橋流水,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田野裡的青樹迅速的老去,枝頭棲著的都是烏鴉,很難再看到這裡原先遍地的喜鵲。
橫木立人對於自己事跡很是驕傲,對於自己的實力,也很滿意。
他看著遠處天邊隱約可見的青峽,攤開雙手迎向天穹,若有所指。
二師兄曾經在那裡以一敵萬,當時的他還是天諭院裡一個不起眼的砍柴小廝。現在的他很遺憾,沒有趕上那場大戰。遺憾自己沒有機會戰勝書院的君陌。
這般想著,這些遺憾慢慢的變成了傲然,好像所有情緒在橫木立人的身軀裡,最終都會變成傲然。仿佛這是昊天給他留下的烙印一樣。
忽然之間,橫木立人的眉毛挑了起來。揮手之間,一陣風便在自富春江上飄蕩起來。微風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席卷而至,將神輦前的重幔紗拂落。
重幔紗拂緩緩的落下,將他的身影隱藏在了神輦的最深處。
輦畔的下屬和田野間的信徒,誰都無法再次看到他的相貌,無法分享他的榮光以及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