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意誌也很堅定,在戰場上無論遇著什麼樣的情況他們都能保持冷靜,也不會因為一時的失敗而感到絕望甚至是生出投降的念頭。
他們如今的精氣神都很像二師兄,都是一樣的波瀾壯闊。
在這場寒冬的戰役裡,二師兄率領著數萬起義者,成功地突破了懸空死的武裝防線,來到了般若峰腳下,就像過去的那些年中他們常常做到的那樣。
因此沒有一名義軍會歡欣鼓舞,過往的曆史早就證明了,他們很難在這裡堅持太長的時間。
不僅僅是因為這裡距離般若峰的那些廟宇們太近了,懸空寺的僧侶們可以做出及時的支援。也因為這些起義者們在麵對佛宗強者們的突襲中,沒有好的應對方法,畢竟隻有一個二師兄,而二師兄也僅僅隻是一個人而已。
即便這些起義者們都知道他們會麵臨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惜犧牲大量的人手,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突破到這裡,哪怕這些起義軍明天便要主動的撤回。
這是二師兄的要求,他是通過勝利,想向懸空寺不停的證明著義軍的堅韌,或許其中還有這想要讓有些低落的士氣變得重新振奮起來。
這便隻有二師兄一個人知道了,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也在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能不能做到和萬裡之外的長安做到呼應。
般若峰底。
那數萬滿身盔甲的武裝之後,便是數千名袈裟飄飄的懸空寺僧兵,而在他們的最後放,便是一位懸空寺的真正強者,他們的天下行走,和唐,葉青並稱的七念。
七念的聲音像是被敲響的鐘聲一般,在這陰暗的地底原野上飄蕩著
“你們不可能上山的,強行進攻,徒增死傷又有什麼意義?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退去吧。”
麵對七念的話,數萬的義軍的舉動是不同的。
而二師兄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開口說道
“這山我上過。”
七念的臉上有著一道疤,那便是上一次二師兄上山時造成的。此時他說這話,也不免有著說對方的傷心事的嫌疑。
七念沒有任何被羞辱的感覺,隻是照常的平靜的說著
“家師便在山崖間坐著,就算你能上山,那又如何?”
是的,即便闖進般若峰,又能如何?
當年書院計劃來懸空搶奪佛祖棋盤時,二師兄是去對戰屠夫的。在殺死屠夫後,二師兄便來到了這裡,可是,他在那座山上不能久留,不能留,那便不是勝,沒有意義。
“我不如何,我隻是不喜歡聽你們這些禿驢說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這種話,那很可惡,會讓我憤怒。”
二師兄這麼說著,他的麵色還是一如尋常的平靜
“所以待我上山後,我會朝你的師傅臉上吐上一口唾沫,看看他會如何反應,是待山風自乾,還是拿起錫杖與我戰,隻是他走的太慢,想要殺我真的很難,所以你們隻有看著。”
七念看著二師兄身後的那些穿著破爛獸皮衣裳的農奴起義者們,露出了些許憐憫的情緒
“為了滿足你的威風,讓這麼多人死去……我以為這並不符合書院的意趣,更不是夫子的教誨。”
然後,七念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悲傷
“為什麼不能議和?”
如果此時在這裡的是書院其他人,他們的做法也會有著些許的不同,大師兄可能會獨自上山一戰,避免這些農奴的死去,夏宇應該會將七念和這些擋在農奴大軍麵前的人都殺掉吧。寧缺則應該是淡淡嘲諷笑著,然後對七念豎起中指,然後率兵殺上去。
不過此時在這裡的是書院的二師兄,他是一個很講究禮儀的人,所以,他沒有笑,也沒有豎起中指,隻是靜靜的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一般的看著七念。
七念微微挑眉
“你究竟想做什麼?”
二師兄沒有告訴他自己想做什麼,而是直接在地上坐了下來,從身上取出數塊小石頭,然後扔了出去。、
二師兄這個舉動看似在占卜,而不卻不是,他是在計算。
在青峽之後,二師兄將自己的頭發一剪而儘,研讀佛經,甚至境界漸深在這片原野上被稱為上師。
但是,二師兄是一名真正的唐人,是書院弟子,所以,他不會信佛的,所以他依然是稟持著書院的理念,不語怪力亂神,不思生死那頭,不寄命運於卦象。
他此時真的隻是在計算。以感知到的很多信息碎片為數字,,不停進行著計算。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如果一個人的算術能力不夠強的話,是做不到的。當然,就如同我們熟知的那樣,二師兄在這方麵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小石頭散落在枯黃的野草間。
然後,二師兄想起了一件事。
葉青死了。
既然葉青死了,那麼便證明觀主是不在意道門的前景的,也就證明了他並不是很在意昊天信仰的根基。
而不在意昊天信仰的根基呢,就表明觀主不在意昊天變弱的事情,可這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