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骨已經被砍斷,他好容易挖出了裡麵一大塊白嫩的骨髓,滿滿的塞了一大口。
聽了巫戰的話,巫鐵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巫戰頓時有點尷尬。
他摸著腦袋,乾聲笑道“你是說三年前的事情?哈哈哈,誰知道那條炸開的礦洞後麵,居然是一個毒蜘蛛巢穴呢?該死的,那群牲口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還生了這麼多小蜘蛛!”
一旁坐著的巫金、巫銀、巫銅兄弟三個同時打了個寒戰。
“爹,這次,我們不會又這麼倒黴吧?”巫金很認真的看著巫戰。
巫戰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瞪了三個兒子一眼,然後一把抓著巫鐵的肩膀,拎著他走了出去。
“你們三個,好生蹲在家裡。”
“嗯,那邊的地米菇快成熟了,你們帶人,去施最後一道肥……不做,哪裡有吃呢?”
“記住!地米菇喜歡岩蟒的糞便!雖然臭了些……不做,哪裡有吃呢?”
巫金兄弟三個的臉色同時僵硬。
蜿蜒深邃的礦洞中,岩石侏儒們特意種植了大量的夜光苔蘚。
不需要火把,夜光苔蘚就足以照亮礦洞。
好些小蜥蜴和小蜘蛛在礦洞的岩壁上爬來爬去,偶爾有幾條毒蛇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還不等它們獵殺這些小蜥蜴,附近的岩石侏儒已經眼明手快的將它們一把砸死。
隻要一個呼吸的時間,這些毒蛇就被吃得一片鱗片都沒剩下。
騎著灰岩蜥蜴,快速行進在礦洞中,四周的礦洞岔道內傳來岩石侏儒的竊竊私語。
‘淅淅索索’的細語聲中充滿了恐懼,在夜光苔蘚的幽光中,可以看到好些岩石侏儒驚恐的跪在了地上。
這些身高不過一米,細胳膊細腿的小生靈,在這殘酷的世界中,可是食物鏈的最底層存在。
哪怕他們擁有不低的智商!
但是用灰夫子的話來說,他們沒有‘智慧’,所以他們就沒有‘力量’!
沒有‘力量’,就是被弱肉強食的悲哀對象!
順著一條新開辟出來的岔道向前行進了裡路,洞壁上已經到處可見拳頭大小的金色斑點。
這是一條品質很不錯的金礦,而金塊,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硬通貨!
百多個岩石侏儒正揮動著小巧的礦鍬,在岩壁上敲打出了無數火星。
見到巫戰、巫鐵行了過來,岩石侏儒們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忙不迭的跪倒在了地上。
巫戰沒有搭理這些侏儒,他拉著巫鐵來到了礦道的儘頭,岩壁上出現了一個直徑數米的黑色岩洞,冷颼颼的風帶著濕寒之氣從洞內噴出,隱隱可以聽到‘隆隆’的水聲。
幾個灰矮人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的看著巫戰和巫鐵。
巫戰拍了拍巫鐵的腦袋,沉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巫鐵聳了聳肩膀,看著巫戰“可是,我不行的!”
巫戰眯著眼看著巫鐵“或許,你親娘那邊可以讓你可以……隻是,或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很貪,太貪了……我是說,你親娘的娘,也就是你奶奶……那老……”
罵了一句很是精彩的粗口,巫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隻不過,你是我兒子,是吧?”
搖搖頭,巫戰哼了哼,用手指狠狠的刮了刮巫鐵的鼻子“這兩年,多存點好東西,過兩年,我帶你和老三去見你們親娘……不過呢,隻有有膽氣的爺們,才值得老子花這麼大代價啊!”
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了抽,巫戰咬牙切齒的說道“貪……太貪了……你小子,有種麼?”
一個灰矮人點起了一個碩大的火把,奮力將火把丟進了那個黑漆漆的洞口。
巫戰笑著拔出了一柄長刀,向巫鐵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老子要時常練練你的膽子!哈!”
大笑了一聲,巫戰向跟在後麵的一群戰士招了招手,當先鑽進了岩洞裡。
“太平……不敢進來的話,就回去……”
“老老實實,跟著灰夫子讀書……讀書,總是好的……”
“這可是你祖父,當年用碗口粗的棒子砸老子腦袋的時候,親口對老子說的!”
“那老家夥的話,總有道理的!”
兩個牛族戰士,兩個青狼戰士,十幾個灰矮人絡繹走進了洞口。
巫鐵呆了呆,琢磨了一會兒,咧了咧嘴“母親?”
拍了拍座下的灰岩蜥蜴,巫鐵驅動它爬進了岩洞裡。
撲麵一股濕寒之氣撲來,很快巫鐵的頭發上、麵門上就滿是水珠,這個洞口後麵的濕氣大得驚人。
地麵上更是坑坑窪窪的,好些地方蓄了不淺的水,讓人驚訝的是,居然有好些細小的、通體透明帶磷光的小小生靈在水窪中歡快的遊動著。
好些生靈巫鐵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
其中有一些拇指大小,圓形帶觸手的磷光生物很是優雅的在水中遊動,那絕妙的身姿讓巫鐵一陣出神。
一個又一個火把亮起,有岩石侏儒抱了大量的夜光苔蘚跑了進來,大堆大堆的夜光苔蘚堆積在遠處,熒光照亮了那些最為黑暗的角落。
“哇哈……哈哈!”手持長刀的巫戰突然大笑了起來。
“這地方,有趣,好地方!真是好地方!”巫戰放聲笑道“水源!再也用不光的水源啊!”
巫戰興奮得手舞足蹈,而他身邊的家族戰士也都興奮得亂跳亂叫,尤其兩頭青狼戰士更是野性發作,乾脆四足著地的撒歡兒狂奔起來。
巫鐵向前走了幾步,在他麵前,是一片黑漆漆的大水。
他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多的水。
大水上波濤洶湧,沉悶的‘隆隆’聲不斷從水下傳來,水麵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漩渦,水勢凶險到了極點。
巫鐵一陣頭昏目眩,他呆呆的看著這一片大水,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這是,江?”
“這是,河?”
“這是,湖?”
“這是,海?”
“我從未見過,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這麼多的水!”
巫家石堡外,兩頭牛族人偷偷摸摸的縮在一根小石筍後麵,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愜意的啃著煮熟的白菇。
驀然間藍色幽光一閃,他們的脖頸上裂開了兩條裂痕,鮮血噴灑,兩顆酒壇大小的牛頭無聲的滾開了幾步。
“噓……狩獵,開始了!”
黑影中,有溫和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