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錄!
幽光猶如水波一樣蕩漾。
甬道中,夜光苔蘚層層疊疊的布滿了兩側的岩壁,穹頂上也掛著各色夜光植被。
一叢一叢大小不一的夜光蘑菇錯落生長在甬道中,好些小飛蟲在蘑菇叢中飛來舞去,它們身上的發光器官放出迷離的熒光,照亮了四周不大的一小點空間。
甬道時而狹窄,時而寬闊。
狹窄處隻有十幾米寬,寬闊處幾乎能容納萬人聚會。
一根根粗細不一的石筍、石柱矗立著,在那些寬闊的甬道空間中,巨大的石柱上盤繞著一根根粗壯的藤蔓。這些藤蔓的葉片也在閃爍著熒光,光波如水,在藤蔓的筋脈和葉片中流動。
老鐵在甬道中狂奔,用儘全力的狂奔。
他身軀沉重,四爪都是金屬鑄成,卻落地無聲,猶如一縷清風在甬道中流蕩。
巫鐵癱在他的背上,四肢無力的搖晃著。剛剛老鐵給他灌下了七八瓶白色汁液,又給他全身潑上了厚厚一層。
高溫依舊不斷從巫鐵全身的骨骼中湧出,燒得他皮肉稀爛,又在白色汁液的不斷修複中,他全身皮肉快速的重生。
他左手食指第一根指骨不斷噴出暗沉沉的幽光,光芒如水,不斷流入全身骨骼。在高溫淬煉下,巫鐵全身骨骼都在不斷融合兩具金屬人體內的金屬精華。
骨骼變得更加堅硬,更加柔韌,同時密度也變得更大。
伴隨著細微的金屬撞擊聲,巫鐵的骨骼在快速生長。老鐵在甬道中奔跑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巫鐵已經長高了半尺左右。
骨骼的快速生長,更是拉扯得他全身皮肉血肉模糊,身上到處都是可怕的裂口,更隱隱傳來他的經絡、肌肉被撕裂的細微聲響。
甬道中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一群流浪的灰矮人混雜著幾個蜥蜴人,鬼鬼祟祟的從甬道的一條岔道中竄了出來,正好擋在了老鐵麵前。
還不等這群職業不明、身份不明的流浪者發出聲音,老鐵已經大吼了一聲,‘汪’的怒吼聲震得甬道亂晃,白色衝擊波席卷而出。
大叢大叢的蘑菇叢被震得粉碎,各色汁液灑得滿地都是,無數藤蔓的葉片亂雜雜的飛起,這群流浪者尖叫著匍匐在地上,等他們抬起頭時,老鐵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繼續狂奔了足足五六個小時,巫鐵身上的高溫逐漸消散,在白色汁液的強大效力下,巫鐵身上的傷勢逐漸愈合,他哼了一聲,蘇醒了過來。
老鐵驟然停下了腳步,他身體一晃,將巫鐵撂在了地上。
這裡是甬道中的一處岩層斷裂處,老鐵和巫鐵的前方十多米的地方,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
對麵的甬道距離這邊有千米寬,一條石梁橫跨懸崖,連通了甬道。
石梁的那一端,那邊甬道的出口處有一座石堡,高有數米的石牆封死了甬道,隻有通過石牆上那一扇小小的城門進出。
狂奔了這麼久,老鐵帶著巫鐵離開了千魚城的地盤,來到了另外一個勢力的領地。
“老鐵,怎麼了?”巫鐵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老鐵的脖頸“沒力氣了?”
老鐵搖了搖頭,雙眼血光閃爍,死死盯著千米長的石梁那端。
巫鐵心裡一抽,迅速拔出了長槍,看向了石梁儘頭的那石堡。
懸崖下方,有寒風打著旋兒吹了上來,‘颼颼’的風聲中,隱隱有一股血腥味飄了過來。
“呀,被發現了。”
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石堡的城門無聲的粉碎,一條窈窕的身影冉冉走出。
“真不愧是被標注為血色三星級彆的上古汙染源……”
乍一看去隻有十三四歲,生得甜美可愛,身穿紫色長裙的少女背著手,一步一步慢悠悠的順著石梁向這邊走了過來。
“等了你們好久呢……好久好久等不到你們,閒著無聊,就把這邊界哨所中的人給清理掉了……沒想到,你們鼻子這麼靈敏,嘻。”
“哎,他們實在是不經玩。”
少女笑盈盈的越走越近,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落眼的上下打量著老鐵。
“好不容易找到單獨出行的機會,沒有那些惡心的老鬼們盯著……本來以為,可以好好的玩一玩,沒想到,沒兩下就把他們都玩死了。”
少女笑得越發甜美,她輕柔的向老鐵問道“你們,可以讓我多玩一會麼?”
少女亮出了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小小的、白淨的手掌上,一左一右分彆拎著兩男一女三個青年人的頭顱。
三顆頭顱乾乾淨淨的,一點血汙都沒有。
他們脖頸上的傷口光滑如鏡,一抹冰光若隱若現,隱隱有寒氣透了出來。
巫鐵上下打量著少女。
她生得很是甜美可愛,麵龐粉嫩水嫩,每個毛孔都好似在朝外放著光。龐大的生命力蘊藏在她嬌小的身軀中,生命力滿溢得幾乎要噴了出來。
“長生教弟子?”巫鐵皺起了眉頭。
“長生教弟子郭雀奴,此番有禮了。”少女眉開眼笑的向巫鐵行了一個屈膝禮。
她彎下膝蓋的時候,順手將三顆人頭放在了地上,等她站起身來時,她身邊突然有大片血霧噴出,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嗬斥聲,她嬌小的身軀驟然向前飛馳,一抹寒光瞬間到了巫鐵麵前。
巫鐵長槍蕩起一個圓弧,槍尖寒光閃爍,狠狠點在了郭雀奴手中的寒光上。
一聲脆響,巫鐵紋絲不動,郭雀奴悶哼一聲,踉蹌著向後倒退了數十步,差點一腳踩空摔下石梁。
“呀?好大的力氣?不應該啊……你不過是一個,築基境。”郭雀奴愕然看著巫鐵“不要說我本身的修為就已經到了半步重樓境,吞噬了兩位師兄、一位師姐的全部修為和生命精元後……我可以說已經是重樓境高手了……”
笑眯眯的向巫鐵眨巴了一下眼睛,郭雀奴輕聲道“這麼大的力氣……你身上,一定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