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錄!
鑽探高塔在顫抖。
百多丈高,純金屬構造,底座長寬超過二十丈的高塔通體光芒縈繞,無數符文從厚重的金屬支柱中噴出來,一粒粒宛如浮雕,放出刺目的光芒。
幾個花家的大匠手忙腳亂的,不斷搬來一塊塊碩大的元晶投入高塔的陣基中。
更有十幾名修為高深的花家護衛首領,他們盤坐在高塔上專門設置的蒲團上,傾儘全身乏力注入高塔,維持著高塔全力的運轉。
黑紅二色地氣呼嘯而起,化為一黑一紅兩條長龍,相互糾纏著,不斷的衝擊高塔。
魯焽身體微微顫抖著,他傾力的驅動高塔鎮壓地氣,根本沒心情、也沒精力回答巫鐵的問題。
巫鐵不再吭聲,他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高塔邊上,彎腰、探頭,伸長了脖子死死盯著鑽杆下方被地氣衝出來的一條條拇指寬的地裂。
地麵在微微顫抖。
這次鑽透的地脈顯然很了不得,地氣的衝擊力量強得離譜。
水霧平地而起,任善文和一眾任家家老從水霧中走了出來。
見到巫鐵居然比他們還早感到,任善文等人的臉頓時一陣陣的抽搐起來。任善文很不客氣的朝著巫鐵喝道“霍校尉,你在這裡作甚?莫非,你要刺探花家的鍛造秘術不成?”
“我是神武軍校尉,城主府,我進得;郡守府,我進得;州府,我也進得……大晉神國,除非是軍部禁令不許擅闖之地,我都去得。”
巫鐵同樣很不客氣的說道“花家的勘測之地,除非你們拿出軍部禁令,否則,我想做什麼,你們管得著麼?”
任善文的臉色微微一僵。
任獨行猛地上前了一步,狠狠的抬起手,一指頭杵在了巫鐵的鼻頭上。
巫鐵立刻舉起手來,一把抓住了任獨行的手指,‘哢嚓’一下將他手指掰斷,然後一腳踹在了任獨行的小腹上,將他踢飛了上百丈遠。
“任大少,你又忘了,我是官,你是民……”巫鐵咬著牙冷笑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神武軍發信,說你襲殺神武軍校尉,意圖謀反?”
任善文橫移一步,擋住了巫鐵盯著任獨行的視線。
“霍校尉。”任善文輕歎了一口氣“年輕人,火氣盛,還請霍校尉看在大家都是本鄉本土的份上,饒過獨行這一次。”
耷拉著眼皮,微微低著頭,任善文低眉順眼的說道“還請霍校尉明白,此次事情,是我任家結好花家的極好機會,所以,我們任家,也是傾儘了全力,不想見到有任何的紕漏失誤。”
“獨行心急,有所冒犯,事後……我任家定然有一份心意送上。”任善文很謙卑的向巫鐵抱拳行了一禮,然後呼喝了幾聲,帶著一眾任家所屬快速離開了這裡。
巫鐵皺了皺眉,向任善文等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魯大匠,這下麵,會是什麼礦脈?”巫鐵笑得很燦爛的看著魯焽。
“或許是……陰陽漩光鐵……”魯焽苦苦支撐著高塔,看著鍥而不舍詢問自己的巫鐵,無奈何的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一種,極好的,極珍貴的材料……這次老夫新研出來的鍛造秘術中,陰陽漩光鐵,是必須的主料之一。”
“原來如此,恭喜魯大匠,賀喜魯大匠。”巫鐵探頭探腦的朝著高塔鑽杆底部望著,突然笑了起來“為何呀壓製這地氣?任憑他排泄一空,豈不是就能打開礦洞下去開采了?”
魯焽艱難的吸了一口氣,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盯著巫鐵“陰陽漩光鐵的原始礦脈,是流動質,一旦遇到天風,就會化為陰陽二氣飄散。唯有用秘法壓製,讓其在天風中逐漸冷卻、粘稠,化為水銀質地後,才能開采……”
魯焽目光閃爍的看著巫鐵“我們這一處鑽孔,怕是隻打到了這條礦脈的一個小小支脈,所以下方的噴泄壓力不大……不過,也要儘快布置一座鎮壓大陣,將其打壓下去,讓天風緩緩滲入礦脈才好。”
大群大群的花家工匠已經蜂擁而來。
很多雜工開始按照工匠的指揮,在一旁開鑿溝渠,煆燒各種金屬塊,化為合金汁液後澆鑄在溝渠中。
都是有修為的人,各種法力熔爐也著實火力凶猛,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鑽探高塔四周就被布置了一個直徑三百六十丈的碩大陣法。
一塊塊人頭大小的元晶懸浮在陣基上方,大型陣法和鑽探高塔連為一體,一蓬強烈的光芒從高塔上噴出,死死籠罩住了下方的鑽孔。
黑紅二色地氣被徹底壓製了下去,魯焽和幾個大匠這才臉色一鬆,同時笑了起來。
“接下來,等。”魯焽笑著對巫鐵說道“霍校尉,大概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等外界天風滲入礦脈,讓礦脈冷卻、粘稠後,就能開采了。”
“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去其他地方,再去打幾口探井,說不定,還能有好東西。”魯焽笑得很燦爛“霍校尉若是對鑽井勘測感興趣,不如一起去看看?老夫也好向霍校尉解說一番其中的奧妙。”
“哦,不,不,我還是在這裡再看看。”巫鐵拒絕了魯焽的提議“陰陽漩光鐵,這種寶貝,我聽都沒聽說過……嗬嗬,我看看,再看看。嗯,嗯,萬一這高塔塌了呢?”
魯焽的臉色變得極其的怪異“這高塔,已經和鎮壓陣法化為一體,不可能崩塌。”
巫鐵笑看著魯焽“我是說……萬一呢?”
魯焽直勾勾的盯著巫鐵沒吭聲,過了許久,許久,魯焽才幽幽說道“霍校尉,任家是民戶,奈何不了你……我花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貴族豪門,捏死一個小小校尉,並不難。”
“你不是花家人。”巫鐵伸出手,拍了拍身軀幾乎有他三個寬的魯焽的肩膀“魯大匠說這話,是在威脅我……我很好奇,是什麼東西,值得讓你出言威脅我?”
魯焽的臉板了下來。
他的幾個弟子,身軀魁梧的大匠們默不作聲的圍了上來。
稍遠的地方,一眾花家的護衛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