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鳳給了巫鐵的肩膀一拳“哪,誰順手,誰下手嘍,反正,彆讓他活過三天……”
幾條流光從大澤城的方向急速飛來,軍部派駐大澤州的刑律司分部主官李潛帶著幾名下屬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隔著遠遠的,他就問巫鐵“霍雄大人,是軍部來人?不應該啊……有大人您的州軍坐鎮,有黑鳳軍輔助,再有下官的刑律司分部監察,這大澤州的軍方體製,是完整的。”
李潛有點惱火的說道“下官也沒得到消息,說有軍部的人要過來,這是誰胡亂插手呢?”
大晉軍部,內部也有派係劃分,李潛毫無疑問,是一個大派係的代言人。李潛被派來大澤州,那麼大家都應該心知肚明,這大澤州就是李潛身後人圈定的地盤了。
這就好像狼群分劃山林領地,有一群狼占據了一塊地盤,其他的狼群就不會輕易靠近,除非他們想要挑起狼群之間的廝殺火並。
所以,李潛很不解,但是他更多的是憤怒。
‘嗡’的一聲,空間門微微震動起來,一抹抹內斂的光芒在空間門一根根晶柱上流蕩,一股龐大的空間波動從空間門內傳遞了出來,逼得巫鐵、裴鳳和李潛等人向後退了數裡地。
‘嗤嗤嗤’,空間門內那一層看似薄薄的光幕被數十支樓船船頭的撞角給撕開,一條條體長數百丈的大型樓船緩慢的從樓船中飛了出來。
巫鐵舉起右手,猛地一握拳,然後向前一揮。
‘轟’的一聲巨響,一根直徑百丈的光柱帶著雷霆火光從空間門外劃過,熾烈的熱風激蕩出了一圈圈透明的氣爆,所過之處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臭氧特有的、讓人微微窒息的熱臭味。
“警告!速速報出來曆,否則,我軍將展開攻擊。”黃玉身披一套流光溢彩的甲胄,站在一座戰堡的圍牆上,躍躍欲試的看著數十條半截船身還在空間門內的樓船。
這家夥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兒。
當年在他黃家世代掌控的琅河郡,他也是讓人頭疼的紈絝少爺。莫名的全家被人栽贓陷害,被送來了大澤州充邊,吃了不少苦頭的黃玉,除了對巫鐵有一份感恩之心,他對所有大晉的官方人士都充滿了莫名的敵意和仇恨。
大晉軍部的部隊又如何?
如果能夠在這裡殲滅一支大晉軍部的艦隊……黃玉一想到眼前這支艦隊被乾得落花流水的模樣,他就興奮得渾身都在哆嗦。
剛剛一門純陽極光炮的發射,顯然嚇住了第一批穿過空間門的樓船。
幾條流光迅速衝破了樓船表麵黯淡的防禦禁製,急匆匆的來到了巫鐵和裴鳳的麵前,一名身穿大紅戰袍,身披銀色麒麟甲的虯髯大漢舉起一塊金色令牌,大聲吼道“軍部樞機殿所屬,奉命前來大澤州公乾……你們做什麼?你們剛才那一炮是什麼意思?你們,想要造反麼?”
巫鐵很不客氣的一耳光就抽了上去。
一聲悶響,比巫鐵還要高了一品,腰間掛著大晉二品將軍印璽和令牌的虯髯大漢措手不及,被巫鐵結結實實一耳光打得翻身飛出,狼狽的翻了數十圈,向後飛出了十幾裡地,一頭撞在了一條樓船的船艏甲盾上,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你!”虯髯大漢帶來的幾個將領震怒。
“老子為大晉流過血,老子為大晉受過傷,老子在三國戰場,為大晉建功立業,豁出去老命博來的這份體麵,這份軍職!”巫鐵傲然道“你們是樞機殿的人?傳說中的‘文兵’啊,嘿,你們也敢給老子扣黑鍋?造反,我造你老娘的!”
幾個將領氣得臉色發青,一個個身體哆嗦著,眼珠都氣得充血了。
軍部樞機殿,位高權重,地位極其重要,但是大晉的各個主力軍團,對樞機殿的那些將領、士卒,是看不起的。這些將士常年拱衛樞機殿各處機要之地,好些人在樞機殿服役一輩子,基本上就沒上過戰場,甚至好些人一輩子劍不出鞘,卻能坐享高位,而且提拔的速度比一般戰將還要快許多。
所以,‘霍雄’這樣的主戰軍團出身的將領,和樞機殿所屬之間,天生對立,天生矛盾,更有主戰軍團的將領私下裡稱樞機殿所屬的將士為‘文兵’。
意思就是,這些家夥最擅長的就是在紙麵上用文字賣弄功夫,其實沒什麼戰鬥力的。
這話其實也不算冤枉了樞機殿的人。
就這虯髯大漢,純粹從修為上來說,胎藏境中階的水準,修煉的也是不凡的功法。
但是麵對巫鐵近乎玩笑的一耳光,他居然沒能躲過去。換句話說,他根本沒想到,巫鐵會對他出手,他實在是,完全沒有任何的警惕心、沒有半點兒危機感。
“弱鳥!”裴鳳輕輕的呸了一聲。
和巫鐵相處了幾個月,裴鳳也學會了巫鐵時不時蹦出來的一些乍看古怪,實則有趣的言辭。
“是夠弱的。”巫鐵齜牙咧嘴的笑著。
那虯髯大漢氣急敗壞的,高高舉著手中的金色令牌,歇斯底裡的怒吼著“霍雄,你敢違抗軍部命令?你就不怕軍法麼?”
一旁的李潛陰不陰陽不陽的冷笑了起來“軍法?軍部刑律司李潛在此,敢問,樞機殿有何資格,敢和我刑律司提‘軍法’二字?”
虯髯大漢頓時一滯。
他帶來的幾個將領也是麵麵相覷,作聲不得。
在軍部內部,樞機殿顯然很重要,從他的架構上來說,‘殿’之架構,顯然比‘司’要高出一等。
但是這隻能說明樞機殿的組織龐大,人員複雜,能夠調動的資源足夠多而已。要說重要性麼,刑律司絲毫不在樞機殿之下。
相反,刑律司能夠對樞機殿進行軍法監督,樞機殿在‘軍法’上,還要受到刑律司的監管。
李潛在此,虯髯大漢和巫鐵說‘軍法’,實在是有點撈過界了……軍法這事情,不歸你樞機殿管啊!
“真正是一群廢物。”一個巫鐵很耳熟的聲音遠遠傳來。
第一批數十條樓船已經從空間門內飛了出來,司馬釁、司馬虎帶著大群隨從,一臉陰沉的腳踏雲光,朝著巫鐵這邊飛了過來。
遠遠的,司馬釁、司馬虎同時看了看巫鐵,然後目光都集中在了裴鳳的臉上。
有驚歎,有貪婪,各種複雜的情緒不一而足。
輕咳了一聲,司馬釁沉聲道“霍雄將軍,好久不見,真正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