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鳳很認真的看著巫鐵“你身後的那位大人,扛得住?”
巫鐵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傻的?同時招惹這麼多宗室?”
那位李先生的主人,居然能夠連趙貅製定的‘殺雄’計劃都能打探出來,那麼,他的潛勢力絕對強過趙貅。既然如此,巫鐵還怕什麼?
他隻怕自己在大晉神國的地位不夠高,掌握的權力不夠大,影響的地盤不夠廣。
“所以,司馬侑他們,有他們哭的時候。”巫鐵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然後他大吼了一嗓子“黃瑯,速速傳令,大澤州所有子民出動,收割城外所有莊稼,然後立刻補種一茬兒莊稼。”
“這都是錢,都是錢啊……樞機殿的諸位大爺們,可是答應了用兩倍的市價采購我們的糧食,兩倍啊!”
巫鐵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手掌“心軟了啊,心軟了啊,他們連牟尼寶珠都能送出來……嘖嘖,我問他們要十倍的糧價,他們也舍得吧?哎,哎,不急,不急,總有漲價的機會的,總有的。”
巫鐵收下了司馬侑等人含淚送去的仙兵、神器,卻沒有第一時間整頓兵馬出發。
他施施然的主持了大澤州的糧食收割工作,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才將城外田地中的所有糧食全部收割完畢,所有糧食都囤積妥當了,又帶著大澤州的子民,在田地中種了一茬兒莊稼。
等到這些事情忙活完,距離巫鐵收下那些寶貝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在這一個多月中,司馬侑等人不斷的催促巫鐵,卻都被他用各種借口、各種理由打發掉了。
等到那一茬兒糧食也都種植完成了,等到司馬侑等人已經是暴躁不安的時候,這一天一大早的,天都還沒亮呢,就聽一聲巨響,城外田地正中位置的洞天軍營騰空而起,化為一道金光落回巫鐵手中。
大澤州數百條大小樓船,連同巫鐵這一個多月來征用的數十條巨型的民用運輸樓船,大大小小的飛舟排著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大澤州,向著司馬侑等人的營地飛去。
巫鐵站在正中一條旗艦的船頭,穿著司馬侑的甲,拿著司馬釁的劍,腰間掛著司馬虎的弓,背後背著某位宗室將領的一枚流星錘,威風八麵的左顧右盼。
距離軍營還有七八裡地,巫鐵運足中氣,大吼了一嗓子“司馬侑,出發了!爾等還在乾什麼?耽擱了樞機殿的神機妙算,你們吃罪得起麼?”
巫鐵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看到他的牙齒上絲絲金光閃爍,一股濃鬱的清香從他嘴裡噴了出來。
半個月前,李先生向巫鐵許諾的九轉金丹終於送來。
這是極品道丹,以李先生身後的主人的權勢,煉製起來也是極其艱難的,所以拖延了這麼久時間,才給巫鐵送來了三顆成丹。
巫鐵幾天前,挑了一個良辰吉日,將一顆九轉金丹吞服了下去。
九轉金丹堅硬無比,蘊藏了龐然巨力,這幾日巫鐵都在用自己氣血打磨金丹,逐漸吸收其中藥力。金丹本體在他體內沒有消化,但是他的牙齒已經被染上了一層金色,通體都有一股清香不斷飄散。
因為金丹藥力極其龐大,巫鐵這幾日補得精血過於充沛,中氣充沛到了極致,一嗓子吼出來,就好像數十個炸雷同時爆開,頓時一股颶風呼嘯而去,將司馬侑等人的軍營最外圍數百個帳篷‘嘩’的一下卷了起來,千多個士卒‘嗷嗷’怪叫著被卷飛了數百丈遠。
幾乎容納了近百萬士卒的軍營中一片兵荒馬亂。
司馬侑等人並不擅長統兵,就算是司馬釁、司馬虎曾經在神武軍中任職,他們也是在軍中憑借著宗室的身份廝混,在軍中蹭功勞瞎混。
巫鐵故意拖延了一個多月時間,那些樞機殿直屬的十萬餘精銳還能每天操演,而且軍紀很是嚴苛,行止之間儘顯精銳本色。
而司馬侑、司馬釁、司馬虎等數十個宗室將領,他們每人都從自家帶了少則數千,多則數萬的私兵出來,這數十萬私兵在司馬侑等人的‘以身作則’下,早就放了鴨子,完全散亂得不成形了。
巫鐵一嗓子吼出來,這些還在帳篷裡打瞌睡的士卒齊齊驚動,也不知道是哪裡亂吼了一嗓子,頓時數十萬士卒直接炸營,數十萬修為最弱也是感玄境高階的士卒呼嘯著在軍營中亂蹦亂竄,甚至有人大打出手,整個營地被攪得一團糟。
“哇哦,營嘯哦!”巫鐵雙手抱在胸前,幸災樂禍的看著亂成一團的大營。
“誰給他們的勇氣,在野外紮營,居然連軍營防禦陣法都不打開的?”裴鳳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亂糟糟的營地“他們真放心,不怕我們半夜聯手,攻破他們的營地麼?”
巫鐵摸著自己下巴上一寸多長的短須,若有所思的說道“或許,他們認為本將軍誠實可靠、最是一諾千金,既然收了他們的‘賄賂’,就絕不會對他們出手?”
搖搖頭,巫鐵感慨道“他們如此信任本將軍……以後還怎麼對他們下黑手?真是,不好意思啊。”
裴鳳也搖了搖頭,她語氣沉重的說道“大晉的宗室,居然已經墮落如此麼?也不怪,令狐左相,哼哼……”
巫鐵飛快的看了裴鳳一眼,這丫頭,似乎知道一些大晉核心高層的見不得人的陰私嘛?
有趣,有趣,有空灌她一通老酒,一定要將這些八卦給挖出來。
司馬侑等人用了整個兩個多時辰,一輪紅日都已經升上了中天,他們才最終將亂成一片的軍營整頓完好。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之前一直在拖拖拉拉磨洋工的巫鐵,居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有絲毫知會,直接就帶著隊伍準備出發了。
一邊瘋狂的問候著‘霍雄’的祖宗十八代,司馬侑等人一邊揮動著鞭子,瘋狂的抽打著麾下官兵,讓這些官兵收拾了一應輜重軍械,將其搬回那六百條樓船,這才拖泥帶水的將艦隊和巫鐵彙合。
等到司馬侑等人準備妥當,雙方準備出發的時候,天色都快黑了。
兩支龐大的艦隊浩浩蕩蕩的,按照那副山川地理圖上的路線出發了。
在艦隊後方,負責留守的黃瑯、錢三等人站在大澤城的城牆上,目送艦隊離開。
一路無話,兩隻艦隊風馳電掣般在高空中穿梭,如此行了不隻一日,裴鳳突然開口“前麵,就是木精的領地,小心些。”
話音未落,地麵上無數的箭矢呼嘯著直衝高空,悍然射上了數千丈的空中,將最前方三條樞機殿的樓船射得渾身火光四濺,防禦禁製所化的光罩蕩起了無數漣漪,體長三百丈的樓船在空中左搖右晃,居然有兩條樓船扛不住箭矢的衝擊,船體幾乎傾斜了九十度。
‘嘭’的一聲,無數箭矢瘋狂掃蕩,一條樓船的防禦光罩徹底崩潰,無數箭矢‘噔噔噔噔’的,密密麻麻的釘在了船腹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