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子手中的令牌放出熠熠光輝,一股淡淡的軍威煞氣不斷從令牌中湧出。
三千狂奔的精兵按下坐騎,在李二狗子的隊伍前五人一列,排成了一個長長的方陣。三千紅眼大青狼低沉的咆哮著,暴躁不安的吐著舌頭,滴答著口水,惡狠狠的盯著李二狗子等人,一副急不可待想要撲上來大快朵頤的模樣。
“原來是,統製大人。”三名統軍校尉騎著大青狼,從隊伍中緩緩走出,他們麵無表情的看著李二狗子,冷然道“隻是,麵生得很,你不是冒名頂替的吧?”
李二狗子還沒說話,‘鏗鏘’一聲,一名校尉拔出一柄亮銀槍,槍尖‘唰’的一下到了李二狗子的喉結前,那校尉陰沉著臉,冷笑道“定然是冒名頂替的,烆王殿下身邊的幾位統製大人,我們都熟得很,是軍中老友,從未見過你這下三濫的玩意兒。”
“嘿嘿,來我北苑禁軍的地頭,冒充皇城兵馬司的統製,嘖嘖,這是死罪啊!”
這校尉用槍尖輕輕的磕了磕李二狗子的下巴,冷然道“兒郎們,將這一群冒充神國將領的匪類生擒活捉,帶回去嚴刑拷打,看看他們是不是……大武的奸細!”
一眾北苑禁軍齊聲應諾,一個個麵帶冷笑,策動坐騎,一點點的向李二狗子等人逼了上來。
‘大武的奸細’!
後方小土包上,一眾市井好漢、王孫公子齊齊歡笑。
如今在大晉,‘大武的奸細’這可是個萬能的帽子。
看誰不順眼,直接扣上去,絕對能整治得對方慘兮兮的。要知道,如今西南戰線上,大晉的局麵很不好,據說前線軍團連連吃虧,損失很是不小,甚至有一些頂級將門的核心族人隕落。
所以,‘大武的奸細’這勾當,在如今的大晉,極其的敏感。
幾個北苑校尉,居然給皇城兵馬司的統製扣上奸細的罪名,這真正是一場好熱鬨啊!
李二狗子眸子裡閃過一抹凶光。
他可不是什麼良善百姓,而是被充邊西南的罪囚出身,骨子裡就有這麼一股亡命的氣質。區區三個校尉,敢對他這大晉二品將軍、皇城兵馬司的統製大人搗鬼,是可忍孰不可忍?
雖然沒什麼文化,李二狗子卻也知道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麼。
“燒!”李二狗子扯著嗓子吼叫起來。
他身邊幾個老兄弟同時撚了手印,上百輛裝得滿滿的大車‘呼’的一下燃燒起來。就看到那一卷卷公文、檔案上,一絲絲靈光閃爍,無數細密的字跡快速的噴出,然後在灰白色的烈焰中化為灰燼。
尤其是幾輛大車上,一箱箱的令牌、令箭等物齊齊裂開一條條裂痕,然後在灰白色火焰中迅速融化。
三名北苑禁軍的領軍校尉腰間,他們懸掛著的令牌同時裂開,裂痕中一絲絲靈光噴出,他們的令牌迅速變了顏色,然後化為砂礫飄散。
那些士卒腰間,同樣掛著證明他們北苑禁軍身份的黑鐵軍牌。
隨著烈焰吞噬了馬車上的公文、檔案,隨著無數字跡在烈焰中化為灰燼,他們腰間的黑鐵軍牌同樣裂開,噴出絲絲靈光,緊接著化為砂礫飄散。
李二狗子‘桀桀’笑了起來,反手拔出了腰間長刀“我們是大武奸細?嘿嘿,你們才是奸細……你們是什麼人?放肆,大膽,你們居然敢私藏甲胄,私藏弓弩,私藏妖獸坐騎……呀呀呀,大晉軍規,民間護衛,嚴禁使用製式的靈兵兵器……你們手中的長槍、長槊,儘是製式靈兵!”
李二狗子嘶聲尖叫道“你們,想要造反麼?”
三名校尉,三千悍卒,所有人齊齊色變。
他們下意識的往腰間摸了一把,他們的身份令牌,身份軍牌,全都隨風飄散。
他們不再是北苑禁軍的士卒。
他們不再是禁軍,他們卻手持製式靈兵,身披違禁的甲胄,背後更是掛著禁忌的強弓硬弩,騎著民間絕對不許擁有的成建製的妖獸坐騎!
“你們,想要造反!我看出來了,你們想要造反!”李二狗子扯著嗓子,用儘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嘶聲尖叫“來人啊,造反了,造反了……北苑禁軍的兄弟們都被這些叛賊殺死了……這些人,是叛賊,是亂黨,來人啊,抓賊,抓賊,抓賊!”
北苑中人聲鼎沸,北苑禁軍自上而下,所有將官、士卒,都發現自己的身份令牌、身份軍牌消失了。
他們在皇城兵馬司,被除名!
而他們身上的甲胄,手中的兵器,他們所處的位置……無不意味著,沒有了名分的他們,是亂黨,是流匪……
沒有軍籍,卻成群結隊在安陽城的腹心要地糾結成軍!
這是抄家滅族的罪名!
一個猶如悶雷的怒吼聲衝天而起“玉州公,霍雄……你,你,你放肆!”
大晉立國無數年,朝堂爭鬥凶險無數,驚濤駭浪眾人也都見多了、聽多了,但是從沒有巫鐵這樣做事的。
直接將北苑禁軍除了軍籍,直接將北苑禁軍所有將士打上一個謀逆亂黨的烙印。
這不是撕破臉,這簡直就是直接用王水噴臉上,直接毀容了!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啊!
數千道流光衝天而起,北苑禁軍中出身將門的眾多將官第一時間選擇了逃跑。
北苑禁軍已經被除名,他們絕對不能被人抓住活證——他們絕對不能讓人見到,他們和曾經的北苑禁軍,如今的‘亂黨流匪’混在一起。
逃,用最快的速度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