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霍雄……去死!”烏頭仰天咆哮,他的身體一動,他渾身皮肉猶如水波一樣蠕動著,一枚枚血色的鱗甲從他皮膚下鑽了出來,瞬間給他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甲胄。
此刻,巫鐵正好發出了擊殺烏頭的命令。
遠處高空中,數千名木精中頂尖的箭手從濃雲後方閃出,一縷縷湍急的流風呼嘯而起,一支支古兵司精工鍛造、密布符文,更淬了混合劇毒的箭矢閃爍著迷離的幽光,在空中劃過一道道蜿蜒的弧形軌跡,宛如無數劇毒的毒蛇,被細細的旋風包裹著,尖嘯著直刺烏頭。
州主府的上空,數百名公羊三慮帶來的重甲將領懸浮在空中,組成的陣勢猶如一口大鐵鍋,將整個州主府牢牢的扣在了下方。
數千木精箭手齊齊拉弓,每個箭手須臾間就是數十箭矢襲來,彈指間就是上百箭矢飛過。
一時間,漫天都是箭影肆虐,視線中隻有一道道極細的、致命的流光鋪天蓋地的襲來。
數百重甲將領根本看不清漫天箭影的軌跡,他們隻覺遍體生寒,然後一支支箭矢就擦著他們的身體,擦著他們的麵頰,擦著他們的耳垂急速飛過。
數千箭手在一個呼吸間,起碼有近百萬支箭矢宛如暴風驟雨一樣落下。
如此密集的攻擊,卻沒有一支飛馳的箭矢誤傷哪怕一隻從空中飛過的蚊蟲,所有的箭矢都首尾相連,宛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直刺烏頭渾身要害。
箭矢如潮水一樣襲來,讓人驚歎的是,木精們在高空拉弓射箭,而箭矢居然猶如龍卷風,從四麵八方,從身體的上下左右,同時射向了烏頭。
烏頭渾身密布著血色鱗甲,他揮動雙臂,仰天長嘯。
一波波半透明的漣漪從烏頭身邊激蕩開來,小半個城主府就在漣漪中無聲無息的化為粉碎。
空中數百重甲將領身上的甲胄裂開了無數的裂痕,他們齊齊口吐鮮血,被烏頭一聲大吼震得五臟六腑儘成重傷。
近百萬箭矢還沒靠近烏頭,就在虛空中炸成了一團團奪目的光華。
烏頭一步邁出,一步就到了巫鐵麵前,然後一拳轟向巫鐵的腦袋。
巫鐵此刻連揮動打神鞭都來不及,他猛地瞪大眼睛,身後五行神光驟然亮起,五條五色神光宛如孔雀開屏,流光衝起來數萬丈高,然後重重的向下一刷。
烏頭的拳頭剛剛轟出,距離巫鐵的腦袋還有好遠,猛不丁的看到頭頂呼嘯落下的五彩光潮,他猶如行走山林中、猛不丁見到一條劇毒過山風毒蛇的采藥人,下意識的渾身一抽、一抖,‘唰’的一下就向後倒退了數十裡。
饒是烏頭跑得快,巫鐵全力催動五行神光的速度更快。
凝聚了五行法體,巫鐵動用五行神光已經變得輕鬆愉快,猶如一個足夠強壯的成年人揮動羽扇一般,再不複之前那樣童子舞重錘一般吃力。
五行神光驟然落下,狠狠的刷在了烏頭的身上。
烏頭身體一僵,然後瞬間消失。
五行神光內自帶五行世界,內有五行生克之玄妙,隻要身屬五行,就會被五行神光慢慢的消磨、毀滅,最終骨肉成灰、魂飛魄散。
烏頭顯然知道五行神光的可怕,他的身體剛剛被吞入五行小世界,他就全力的一掙,身上的血色鱗甲‘轟’的一下徹底炸開,連帶著渾身血肉都炸成了一團濃鬱的血氣。
一聲巨響,正要合攏的五行神光抖動了一下,渾身血肉化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具巨大的骷髏架子的烏頭嘶聲尖叫著,身形猛地重現,然後迅速化為一道血光衝天飛起,朝著蕖州城外遁走。
巫鐵的身體晃了晃,烏頭拚命從五行神光中掙紮脫身,一尊真正的異族神靈豁出去所有血肉都不要了,以天魔解體一般的方法亡命掙脫,可怕的反震之力襲來,五行神光抵消了九成九的反噬之力,巫鐵隻承受了極微小的一小部分力量。
饒是如此,巫鐵剛剛愈合的五臟六腑一陣劇痛,心肝脾胃等等幾乎被震成了一團肉泥。
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巫鐵在心裡嘶聲怒罵著。
自己的修為,還是不夠,還是不夠……哪怕凝成了五行法體,已經無比契合五行神光,足以發揮五行神光一定的威能。
可是修為不夠,境界不夠,五行神光真正的大威力、大神通,還沒能儘情的展現。
若是巫鐵此刻真的擁有神明境的修為,舉手投足之間就有天地大道如影隨形一般加持自身,剛剛這一下,烏頭不要說自爆渾身血肉,就算他將自己骨架子和那一縷分魂都給爆掉,也不可能逃脫。
“算你命好……下次,不要讓本王抓住你!”巫鐵咬著牙嘶聲大吼“來人,給本王記住了,回去就養一千條極度凶猛的惡犬,將其調教成妖獸。”
“下次,這廝若是再敢以這形態逃走,本王關門放狗,一根根啃掉他的骨頭!”
巫鐵嘶聲怒罵了幾句,也顧不得渾身衣衫、甲胄都被烏頭一拳打得粉碎,如今渾身上下清潔溜溜的狼狽模樣,手裡拎著打神鞭,大踏步的朝著公羊三慮衝了過去。
“泰王,你的護衛妄圖行刺謀殺本王……你要給本王一個交代!”
巫鐵扯著嗓子大吼,聲震整個蕖州城,不管自己有沒有道理,反正在輿論上,先把道理占住了再說。
公羊三慮氣急敗壞的指著巫鐵尖叫“放肆,霍雄,你坑掉了國朝六萬棟梁,老夫要將你擒拿,帶回青丘城仔細訊問!”
巫鐵揮動著打神鞭,大笑著一鞭子朝著公羊三慮抽了下去“放你娘的臭狗屁,那六萬陣法師的死,和本王有毛的關係?老家夥,你有什麼資格抓捕本王?”
一鞭打下,虛空禁錮,紫金色祥光瑞氣漫天奔湧,可怕的威壓嚇得公羊三慮頭皮發麻。
一聲怒嘯,一塊四四方方的棋盤從公羊三慮頭頂衝出,棋盤上一粒粒黑白子閃爍著奪目的靈光,瞬間化為一座方圓丈許的小小陣法將公羊三慮籠罩在內。
打神鞭一鞭子抽下,數百黑白子‘嗤嗤’有聲被打得四散飛掠,公羊三慮一口老血噴出,踉蹌著向後倒退了數十步,猶如見鬼一般看著巫鐵。
巫鐵,真的敢對他下手!
巫鐵,居然真的下手了!
這廝……誰給他的包天狗膽?
“霍雄,你膽敢抗拒國朝法令?”公羊三慮二話不說,直接給巫鐵扣上了‘暴力抗法’的罪名。
“老羊,誰給你的狗膽,讓你肆意的栽贓、謀殺國朝王爵?”巫鐵同樣一口沉甸甸的黑鍋還了回去,飛起一腳踹在了公羊三慮的肚皮上。
一聲慘嚎,公羊三慮被巫鐵一腳踹飛了數十裡地。
真個是,一點折扣不打的,純粹法修,從未認真淬煉過軀體的公羊三慮,被巫鐵暴力的一腳踹飛了數十裡地!
剛剛蘇醒的公羊思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不由得如喪考妣的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