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錄!
火光四起,爆炸聲不絕於耳。
一座座糧倉在爆炸聲中化為烏有,無數輜重被烈焰燒成了灰燼。
一支支細細的箭矢在風中穿梭,帶走一個又一個校尉、都尉,乃至是軍士的性命。藏在暗中的箭手,對大魏軍中的高級將領視若無睹,隻是儘情的收割著這些中下層軍官的生命。
將領如首級,軍官如骨架。
一支大軍沒了將領,自然會亂;但是沒有了骨架,就會崩散。
很快,軍營中的大魏將領們就駭然發現,他們已經無法指揮自己麾下的士卒。除了圍繞在他們身邊的親衛,他們居然已經和基層部隊失去了聯係。
平日裡如臂使指的軍隊,那種驅策隨心的感覺,徹底的消失了。
任憑他們大聲呼喊嗬斥,四麵八方無數士卒無頭蒼蠅一樣跑來跑去,就是不見他們對自己的命令有任何的反應。
‘轟’的一聲巨響,軍營中又一處陣法樞紐被雷法破壞,崩碎的陣法樞紐中儲存了大量的元晶,彙聚了龐大的地脈元能。樞紐破壞,元晶和元能爆發開來,一團赤紅色的蘑菇雲冉冉衝起來上千丈高,方圓裡許的營寨儘成粉碎。
大量的殘肢斷臂被拋出了十幾裡外,幾個正位於爆炸中心附近的大魏將領踉蹌著,披掛著稀爛的甲胄,渾身是血的從火光中掙紮著跑了出來。
一名雙眼被炸瞎的將領嘶聲尖叫著“令狐少君……令狐少君……來人啊,來人啊……”
這個將領腦殼裡‘嗡嗡’直響,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喊些什麼,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要去做什麼。他和其他幾個倒黴的同僚一般,就這麼搖搖晃晃的,純粹出自本能的向前踉蹌行走。
幾條嬌小、纖細的人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
幾縷寒風近乎無聲無息的劃過,這幾個被炸成重傷的胎藏境將領,渾然沒有半點知覺的,被幾個重樓境的小小鼠人切下了腦袋。
造型猙獰宛如毒牙的匕首上,淬了魔章王這些日子傾儘全力大吃大喝,每天吃下去無數靈丹妙藥,全力激發血脈分泌出來的恐怖劇毒。
魔章王的血脈可怕至極,毒性極強。匕首切過脖頸,劇毒順著血管就直衝腦門,幾個胎藏境將領的神胎都沒來得及遁出身體,直接就被劇毒抹殺,化為一縷縷濃鬱的多彩霧氣從七竅中噴出。
幾個鼠人嘶聲尖叫著,連蹦帶躥的跑得飛快,一溜煙的跑進了黑暗中。
這些將領神胎所化的劇毒霧氣在寒風中急速擴散開來,剛剛的陣法樞紐爆炸,隻是毀掉了方圓一裡的營寨,可是這些霧氣擴散開後,眼看著附近幾裡地內,一片片的大魏士卒倒了下去。
高空中,令狐九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他身邊的數十名護衛隻是一擊就被徹底抹殺,一尊散發出恐怖威煞的老人憑空出現在他麵前,一拳轟下,令狐九身上重重疊疊的十幾件防禦秘寶就炸成了粉碎。
隻是一擊,這些每一件都能承受胎藏境巔峰大能五六次全力轟擊的防禦秘寶,理論上可以硬接胎藏境巔峰大能上百次猛攻而確保令狐九安然無恙的秘寶,就此粉碎。
令狐九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身形魁梧,比自己高了一倍有餘的老人。
“項飛羽!老賊……你……不要臉!”
令狐九隻能用‘不要臉’來抨擊眼前的老人……過去,令狐青青是大晉神國左相,掌控軍部,統轄天下將門,大晉神國的所有將領,他們的資料除了在軍部檔案庫,在塗山堂也有一份備份。
令狐九自然認得眼前這老人。
項飛羽,項家長老,也是項家壓箱底的底牌之一……三萬年前,項家以極大的代價,從令狐氏手中換取了一塊天神令,項飛羽就借助那塊天神令,順利突破神明境。
隨後,好戰如狂的項家,又向諸神奉獻了巨量的珍稀貢品,換取了項飛羽永久留守項家,坐鎮項家的特權。
一尊神明境的大能……三萬年前成就神明的老前輩……居然背後偷襲令狐九!
無恥,何其無恥!
讓令狐九崩潰的是,項家的作戰風格不是這樣的。
項家的將領們,他們喜歡大張旗鼓的正麵作戰,往往他們統轄的軍隊距離敵人還有數萬裡地,他們的戰鼓號角聲就已經將敵人徹底驚動。
項家的將領,從沒有過這種突入敵營,斬首襲擊敵人將領的事情。
從沒有過!
無恥,不要臉,簡直是敗壞家風!
你堂堂項家的神明境老怪物,你居然背後偷襲一個年僅而立的後生晚輩!
“不要臉啊!”
令狐九渾身防禦秘寶粉碎,身上貼身的長衫都被一拳震得稀爛,赤身露體的他站在高空中,猶如杜鵑啼血一般嘶聲尖叫著,朝著項飛羽瘋狂的叫囂謾罵著。
“臉是什麼?”項飛羽一巴掌將令狐九抽了個趔趄,令狐九滿口大牙粉碎,隨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老子全家,都差點被你們家出身的陛下送上斷頭台……老子還要臉?”
令狐九猛地抬起頭來,他吐了一口血水,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令狐青青要殺你們?因為你們的敗陣?不如,項老將軍,你們項家諸位,投靠本少君?”
令狐九的眼珠子鋥亮鋥亮的,不斷的閃爍著青光,他激動啊,太激動了“本少君真是用人之際,項家若是投靠,等本少君坐上令狐青青的那位置,許你項家左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