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婆子我這肉身散了,老婆子也要去祖靈空間蹲著了,青兒,人族以後,要靠你們掌舵了。”
老婦人深沉的看著青衣婦人“謹記,謹記,其他什麼都好說,唯有老祖宗的規矩變不得,懂麼?”
青衣婦人肅然向老婦人行了一禮,攙扶著老婦人到了石窟角落裡的石榻上,扶著老婦人慢慢的躺了下去,這才吹滅了油燈,緩步走了出去。
老婦人的呼吸變得悠長而輕微。
青衣婦人站在老婦人的洞府門口靜靜的呆了一小會兒,然後這才快步離開,很快她腳下一朵流雲騰空而起,帶著她化為一道青影直衝雲霄。
高空中,幾條身影藏在雲層中,靜靜的等著青衣婦人。
青衣婦人來到幾人身邊,帶著她們快速飛向媧島上某處深穀,一邊急速飛行,青衣婦人一邊笑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死守著祖宗的規矩?我喜歡這種做法。”
“喏,那天庭總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讓人下手,在姬氏聖地,刺殺姬百劫。”
“同時動用我們在姬氏、媯氏、姚氏等大族內部的力量,挑選精銳,加入天庭……這可是老主母自己說的,天庭這支力量,必須掌握在媧島手中……那就,掌握在我手中吧。”
“哎,不知道,這些‘神機妙算’,操控人族命運的老主母們,哪天被我背後一刀捅死的時候,她們會不會,很吃驚,很震驚,很驚駭,很絕望呢?”
青衣婦人‘嗤嗤’的笑著,她輕歎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說道“去,白菏山那邊的雪鬆雞不壞,去打兩隻去,這些天垚兒辛苦得很,給他熬碗雞湯,好好的補一補。”
兩條人影當即化為狂風,呼嘯著向遠處席卷而去。
一道人影輕聲說道“尊敬的主人,您是尊貴的……”
青衣婦人的語氣驟然變得陰冷無情“你想要說什麼?考慮清楚了再說出口!”
那人影當即閉嘴。
青衣婦人冷聲道“考慮清楚了麼?我現在允許你開口說話。”
那人影沒有開口。
青衣婦人冷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了看漫天璀璨奪目,把東方剛剛升起的朝陽光芒都徹底壓製下去的星月光輝,輕輕的搖了搖頭“蠢貨……我是說,你們,還有上麵的那群家夥,都是一群蠢貨。”
媧島,一條深穀。
古木參天,蘭芝飄香,一條溪流潺潺流過,一座精巧的莊園靜靜的臥在溪林之間。
莊園外,飛瀑下,一塊突出的鷹嘴岩上,一名生得身材魁梧、麵容俊朗的少年袒露上身,盤坐在鷹嘴岩上紋絲不動。
他身後,三千條白氣升騰而起,如蛟龍一般盤旋舒展。
十幾件靈動的神光圍繞著這少年,不斷放出一道道大道道韻直透他神魂,將他身軀和神魂滋養得無比強大。
在這少年的身上,隱隱可見數十種頂級體修功法的特征。
琉璃色,寶珠光,玉骨金肌,蓮花護體……
若是巫鐵在此,他當能發現,這少年修煉的根本功法,同樣是《元始經》。
但是這少年修煉《元始經》所得到的資源,可比當年巫鐵要豐厚千萬倍。
他身邊環繞的十幾團神光,每一件的氣息都古樸神異,不在巫鐵掌握的滄海神珠、陰陽二氣瓶、太初冕、大道熔爐、黑劍、黃劍等至寶之下。
青衣婦人腳踏雲光,懸浮在深穀上空,俯瞰著下方鷹嘴岩上盤坐的少年,滿意的笑了起來。
“這《元始經》固然神妙,也是平白浪費多少工夫、簡直是畫蛇添足。”
“盤古遺澤,三千大道就是根本,掌控了三千大道,就足以橫掃一切。”
“那八萬四千旁門左道,什麼卜卦、風水、抽填、外丹之類,簡直是邪門歪道,不堪入目。”
“垚兒有了這三千大道為基礎,嗬嗬,一旦凝聚道印……”
青衣婦人輕聲道“亂吧,亂吧,越亂越好……老虔婆們說得沒錯,人族不到淪喪之境,不到滅絕的極限,如何顯得出我垚兒力挽狂瀾的本事?”
“到時候積攢人族無量功德,登頂成為人族人皇……再將那群亂雜雜瞎折騰的小崽子給滅殺了,以人族的潛力和底蘊,嗬嗬。”
“所謂的高高在上的諸神嗬,我是選擇滅絕你們,還是讓你們跪在我的腳下,成為我的奴隸呢?”
青衣婦人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頓時萬般風情浮動,讓她身邊的幾個人影都不由得一呆。
一聲輕咳傳來,一名身軀魁梧,麵容俊朗、硬朗,氣息如山一般雄渾的中年男子背著手,從那精巧的莊園中走了出來。
他抬頭看了看,朝那青衣婦人招了招手“青兒,又去老主母那邊伺候了一晚上?”
青衣婦人嫣然一笑,帶起一道微風落了下去“儁哥,沒什麼大事呢,一切都在老主母們掌控之中,你放心就是了。嗯,我讓人去抓兩隻白菏山的雪鬆雞,熬了雞湯,你和垚兒一人一隻。”
洞府中,被青衣婦人吹滅的油燈重新亮起。
已經睡熟的老婦人石榻旁,無聲無息的多了十幾條同樣蒼老的老婦人。
石榻上的老婦人睜開眼睛,有點艱難的撐起了身體,然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基本能確定了麼?”老婦人看著身邊這些朝夕相處無數年的老姐妹們。
“一一排除了,就是她了。”一個老婦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數月之間,九成獵場、七成戰場的人族勢力,都因為內奸勾結外敵,短短時間內悉數破滅。”
“就算是我們親自下令,怕是都做不到如此地步。”另一個老婦人沉聲道“整個媧島,能夠做到如此的,沒有幾個人……更不要說,祖靈空間都被侵染,大半祖靈的先天靈光隱隱向著天外邪魔轉化……”
“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坐在石榻上的老婦人沉聲道“一線生機,如今在地字乙九號戰場。全力扶植吧。”
“可是那個小家夥,他……同樣突破了底線。”一個老婦人有點猶豫。
坐在石榻上的老婦人風情萬種的朝自家老姐妹望了一眼“妹妹嗬,是否突破底線,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麼?你們說,那小家夥,算是違逆了先祖戒律麼?”
十幾個老婦人沉默了一陣子,然後同時搖頭。
“當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