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穿成豪門棄婦!
豐愚行再次踏入暗室,燈光之下,那些不同角度的皓月,變得陌生起來。
如今,他滿腦子全是李境和現在的長相,他一張張繪像看了過去,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不止一次,他痛恨自己大苑二皇子的身份。
明明亦是皇後嫡出,卻因為母後偏愛及早逝,他隻能樣樣屈居兄長,如若兄長是個寬厚仁愛的東宮太子,倒也罷了,偏偏他才是個真正荒淫無度心胸狹隘的皇子。
母後重疾在病榻之上殘喘,他就慫恿父皇母後把自小病弱的自己送到大昭為質。
他如何不恨?
年幼懂事的他跪在母親跟前,苦苦哀求,母親拖著病容卻對他的請求無動於衷,隻一遍遍的重複著,“孩子,你身為皇後嫡出,必然以身作則,誰讓你父皇子嗣凋零,如今大昭狼子野心大軍壓境,你身為皇子自是要給父兄分憂。”
為質是什麼日子?
他那親生的娘如何不知?
可大苑宮室內外,皆不看好他的身子骨,轉而支持膘肥體壯的大皇子。
他深知哭鬨無用,唯有打著明事理的幌子,努力請求冷漠的父皇,容許他多帶些文人武侍出去。
去時一百零三人,至他病死大昭公主府時,僅剩十來個粗使之人。
縱使這樣,他最恨的還是自己無權無勢,想與皓月結百年之好,都被這層身份框住,如若皓月愚笨一些還好,可偏偏皓月聰慧通透,他隻是開口,皓月就讓他停下。
——你的身子能好起來,我比誰都歡喜。
她坐在他床榻前,冷靜卻帶著綣倦心意說出這句話,他舍不得責怪皓月,卻仇恨自己的身份。
哪怕他是公主府一個馬夫,隻要是大昭人士,這場愛意不會像傾盆而落的大雨,全無去處。
他一遍遍的看著這些自己醉心刻畫出來的皓月,她時而明眸清亮的看著遠處,時而低眉淺笑,或者莊重不語,有射箭的、有耍刀的,還有披甲戴胄的颯爽英姿。
快了,皓月馬上就能回到他的身邊。
這一次,沒有大苑大昭的仇恨,沒有鉗住各自的尊貴身份,他們一定能攜手共進,屆時……皓月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她隻站在這處院落裡頭,自己就會無比的幸福。
想想他殘破悲涼短暫的一生,唯有這束光亮。
李境和驟然停下直播,還是引發了網友和粉絲的各種猜測。
賀秀江沒辦法,親自出麵在平台上解釋,大致說了李境和因為身體原因,無法支撐直播,暫時退出休養,但作為整個節目的大boss兼nc,她不會完全退出節目。
隻是出鏡頻率回到直播前,同時宣布臘八節日的話,因為人多、設備運鏡容易穿幫,就做一組直播,其餘全為錄播,在臘八後的第三天推出加更精彩版。
節目組順勢宣傳了一下臘八活動,並把邀請到的嘉賓名單全部貼到網絡上。
——臥槽,這是大手筆嘛,感覺藝術界都去了,目前我竟然看到了書法家、畫家、還有歌手……,竟然那麼多明星去?牛叉了我的賀導。
——對對對,我好期待,因為是全員自行做好古裝妝造,且不能帶著任何電子產品進去,想想就很過癮!
——求導演讓我去做個灑掃的丫鬟吧,過路拾馬糞的也可以!我就想近距離拜見長公主!
臘八的熱度炒了起來,賀秀江被李境和退出直播所傷的心又愈合起來,馬不停蹄的準備著臘八的各項事宜。平陽小鎮開發公司的範會春也來尋找賀秀江,“我們公司搞個團建,找個幾人進來幫幫忙,行不?”
賀秀江樂了,“範總,你下麵的人這麼好奇老板啊?”
範會春歎了口氣,“能不好奇嗎?豐總幾乎就是個傳奇,偏偏他又低調,我作為分子公司的負責人倒是時不時能見見,下麵的人幾乎很少見得到,能不好奇嗎?”
衡越集團的任何宣傳片上,見不到任何豐愚行的身影。
下麵的人都聽說豐愚行年輕有為,可具體怎麼個年輕有為,都想一睹為快!
“這沒問題,本來我們人手就不夠,你們能來幫忙是好事兒,但得服從管理。”賀秀江先把要求說出來,範會春大手一揮,“完全沒有問題。”
全古裝入鏡,還各有身份,分公司除了年紀稍大一些的不感興趣,年輕的幾乎都報了名。
某種意義上,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與各種嘉賓的忙亂不同,李境和停下直播後整個人舒心了不少,臘七這一天,平陽晴朗的天氣驟變,開始陰雲密布,賀秀江看了天氣預報,忍不住罵娘。
臘八估計要下雪。
齊家文又馬上采購了大量的碳爐子和木炭,以防太冷。
帶著陳青青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走到小鎮入口處,看到了不少馬匹。
齊家文正在清點,看到李境和站在寒風之中的牌坊下頭,麵上帶笑走了過來,“長公主,這是要出鎮子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