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橫塞!
“有事?”陳攸寧眉頭一挑問道。
“公子最近可曾有些心神不安?”老道士拿捏著嗓音問道,他微眯著眼睛,留給陳攸寧一個高深莫測的側臉。
“不曾。”
聽到這話,老道士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那公子最近可曾覺得靜不下心來讀書?”老道士又問道。
“也未曾。”陳攸寧如實回答道。
老道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都快過年了,讀你丫的書啊!”他在心裡罵罵咧咧道。
“那個還有事嗎?”陳攸寧轉過身來,他心裡也在暗自盤算著。
老道士臉色不改,緩緩的又坐回到板凳上了。
“攤牌了,你家恐怕有血光之災!”老道士扒拉著碗中的混沌,不再裝模作樣了。
陳攸寧看到他這個模樣,反而有些緊張了。
“何災?怎解?”
老道士故意涼了陳攸寧一會兒,他用竹筷夾起最後一個混沌緩緩說道
“家絕男丁,恐無解。”
陳攸寧一拳打在木桌上,桌子咯吱作響,碗中的餛飩湯濺出了不少,但好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先生莫要亂講,我雖年少,但誠不可欺!”陳攸寧死死地盯著老道士說道。
“信者不言,言者不信,罷了罷了,老夫也吃飽了,公子告辭了!”言畢,老道士抱拳作勢離去。
“哎!先生留步!”陳攸寧連忙起身說道。
老道士拿起歪放在桌邊的知命旗幡,搖搖晃晃地朝著人群中走去,左移右晃的漸漸消失在擁擠的人潮中,隻留下那杆黃旗若影若現。
“哈哈哈,老夫的這頓飯,恐怕還得勞煩公子破費了,老夫也不白吃,今日便告訴公子一解君子忌爭,事情便有轉機,家絕男丁,少爭少鬥總會好一些,辦法雖然說了,但往後到底如何,誰又能看透呢?”
老道士的話送到陳攸寧的耳邊。
“家絕男丁君子忌爭”陳攸寧站在桌前喃喃道。
啪的一聲,陳攸寧忽然肩膀一沉,他從思緒中抽身了出來。
“攸寧,你怎麼了?”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來。
陳攸寧猛地轉回了頭,發現陳慶雲手裡正拿著兩個糖葫蘆衝他笑著。
“我給你買完糖葫蘆,一轉身就找不到你了,嚇得我不輕!”陳慶雲說道。
“哥我想吃混沌了。”陳攸寧擠出笑來說道。
“那就吃啊!我也來一碗!”陳慶雲一步跨過長凳,坐在了桌子旁。
“客官您的混沌來了!”老板娘笑哈哈地端著將一碗混沌放到陳攸寧麵前。
碗中香菜在混沌湯上慢慢散開,麵湯上還飄著熱氣,十五個圓吞吞的胖混沌沉在了碗裡,陳攸寧突然感到一陣目眩
“攸寧?攸寧!”
緊接著是無儘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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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六旬的謝久聞肅穆端正地站在長興殿門前,又到了陳攸寧該溫習功課,誦讀新知的時候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都是陳攸寧早早地趕到長興殿前,恭敬地等著謝久聞的到來,而這個名揚天下的博學大儒,也總是非常守時地準時來到這裡。
隻是今天,已經到了卯時三刻,陳攸寧還沒有趕過來,謝久聞在門外等了兩刻鐘後,便從書箱中拿出了一本經書,默默研研讀起來。
一刻鐘後,陳慶雲的侍女溫玉踏著碎步子趕過來,她的腳步聲有些急,步步都有回響,將本就“空無一人”的長興殿中襯得更加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