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丫鬟點點頭,“據說打得特彆狠,二老爺都昏過去了!”
安淇把一支赤金耳環放在妝台上,“壞了!我本意是想給二嬸賣個好,這下怕弄巧成拙了呢!”
“姑娘這話怎麼說的?”
“你想,父親剛回來第一天就被打了,那二弟三弟六妹九妹臉上能過得去嗎?這不是傷了二房孩子的顏麵?”安淇現在後悔不迭,早知如此該攔下父親才是的。
自己終歸是已經十五了,有些急了……這樣毛毛躁躁的,如何能成事?
“姑娘彆擔心……”紅袖勸慰安淇,“大老爺已經叫人封了口,根本沒人提起,奴婢使了大銀子,又搬出大小姐,那小廝才含含糊糊的說了點。”
“那就好……”安淇自己拔下頭上琥珀串蜜蠟的步搖,若有所思,“看來父親還是疼弟弟的。”
“姑娘這話說的!”紅袖笑道,“一母同胞的弟弟,從小一塊長大的,怎麼能不疼呢?”
“是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安淇心裡感慨,叫綠衣把燭火拔亮些。
“紅袖,我記得前些日子描了許多新鮮花樣,你拿出來。”
“是,姑娘是要做什麼東西嗎?”紅袖勸告安淇,“如今天黑了,姑娘明早再繡吧,若真是急著用,不妨讓奴婢們來。”
“不必。”安淇笑道,“二嬸給了我那麼些緞子,我親自裁一個繡了荷包送她正好。”
自己去見二嬸總得有個由頭,這個說法最好。
“姑娘,您是要自己去見二太太?”紅袖當然知道安淇心裡的打算,“姑娘……不必如此吧?那老夫人不是應了會替您向二太太開口嗎?”
“那不一樣。”安淇自己有計較。
紅袖知道自家姑娘已經打好了主意,再勸不動的,隻好去翻找花樣。
安澄靜靜的躺在床上,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同樣的安神香,聞起來卻似乎和蜀中是不大一樣的。
好像味道更濃了些?
京城,蜀中,安澄默默念叨這四個字,對於沈氏二老爺的歸家,安澄才是遠離了故土。
這種隱隱的感覺隻在黑夜才微微露頭被人察覺。
她是回不去了吧?再也回不去了。
隻看沈氏她就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的命運會是什麼樣的,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相夫教子,可能丈夫留任京城,也可能外任,她都要跟隨左右。
所以她要在沈氏的身邊,把該學的都學會,把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不管將來遇到的是什麼,都有底氣一步步試探著往下走。
安澄這一夜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吵醒的——“九妹妹九妹妹!起來啦!還睡呢懶丫頭!”一個大紅的人影坐到床邊,說起話來劈裡啪啦的,“我本來還擔心你擇床,冷不丁回來睡不著呢,結果你睡得還挺好!”
“起來啦起來啦!去給祖母問安了!”安澄被人用指頭一下下輕輕的戳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