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魏王妃雖然早逝,也沒留下子嗣,可你也是續弦。”
這實際上是委屈了安淇的,她是一品大員的嫡長女,若是安家真起了那份心思,未必不能做個皇子原配正妃。
“三來……”沈氏看著安淇,“這樣做,你不僅是為了二房著想吧?”
“……四弟和七弟的身子骨太弱了,以後也不能讀書,我要二嬸答應侄女,隻要二嬸活著一天,大房二房就不能分家。”
“幾十年……足夠大房再有下一代培養出來了。”
“這份主意……你想了多久了?”沈氏看著跪在燭火裡女孩,心裡輕輕顫動,可惜了,她若是個嫡長子……
“四年零六個月。”安淇抬頭看著沈氏,“我不斷地推敲琢磨,殫精竭慮,沒有一天遺忘。”
她是嫡長女,長姐如母,母親為四弟七弟做不到的事,就得由她來做。
屋子裡一片安靜,沈氏靜靜的思考,魏王……聖上……宗室……太後……安家……
縱然安淇說的或許誇大了些,安家麵臨的問題沒有那麼嚴重,可她選的這個人是對的。
魏王,是一個對潤歌兒洲哥兒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選擇。
房間裡一片安靜……許久,沈氏拿起桌上的荷包,“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安淇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還是賭對了,沈氏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動心。
等到安淇走後,畫蓮進來,她在外屋聽得一清二楚,雖說丹兒耽誤了一會,可隻聽後麵也知道了大姑娘的打算。
屋裡的蠟好一會沒修剪已經有點暗了,畫蓮進來罩上玻璃,又映亮了整個房間。
“大姑娘沒說全。”沈氏看著燭火,突然開口。
畫蓮正背對著沈氏添碳,聽了這話急忙走到沈氏身邊,“太太您說什麼?”
“淇姐兒,說的不全。”雖然她說的確實是對的。
哪怕她說的不全,哪怕有朝一日,魏王不肯是魏王,可那時的安家,在隻能富貴險中求的時候,也不會退縮。
沈氏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畫蓮,把心裡的狠勁一點點壓下去,什麼都沒再說,“給我卸妝吧。”
“再有……”沈氏等畫蓮把自己頭上的織絲串珠步搖拿下來才開口,“吩咐廚房明日殺隻羊,做成極北那邊的烤羊,給老太太那送去,然後,叫老太太知道今晚大姑娘來找過我的事。”
沈氏輕輕歎口氣,安家的情形也是特殊,大房的太太不中用,二房的老爺不中用,家裡能拿主意的兩個人,又不好大咧咧見麵。
彼此的意思隻能通過老太太來傳。
素心正對著鏡子卸妝,一對金鑲玉的耳墜,玉的成色很不錯,手工也精巧,是她最喜歡的。
卸了釵環,素心聽到有人敲門,披上大衣走過去,“誰啊?”
“是我,姐姐快開門。”慧心也卸了釵環,隻穿著大毛衣服,進來就先去炭盆那邊,“嗬,好冷!”
“你過來是做什麼的?”素心急忙給慧心倒了杯熱熱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