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煉羽裳!
陸摯見瑤珠喚出冰淩箭,便大叫“珠兒,不可。”
然而他眼睜睜看見瑤珠將箭刺入自己的腹中,隨後刺進那章魚精的身體,兩人雙雙跪地串在一起。
陸摯飛過去,一把抱住瑤珠,他此時隻覺天地萬物都崩塌,山川河流都如同流沙般逝去。
他用腳踹,用手掰,都無法讓章魚精和瑤珠分開,原來瑤珠的冰淩箭世上僅此一支,由北海海底千年寒冰煉製而成,為世上最為陰寒之物,可吞噬上神元靈,或為冰淩箭射中,不論神佛,皆不能將其拔出體內,隻等著冰淩箭將其元靈吞噬,遂灰飛煙滅。
陸摯抱著瑤珠大哭,瑤珠此時尚有一息存留,便道“哥哥”
陸摯泣不成聲,隻是抱著瑤珠不撒手,瑤珠道
“讓他抱著我,我讓他永遠都隻能跟我在一起。”
陸摯邊搖頭邊哭,瑤珠哭道
“求你了,哥哥。”
陸摯便放下瑤珠,將那章魚精的手拿過來,環住瑤珠。
瑤珠道
“府君可有一刻真心待過我。”
那章魚精已沒了氣,垂頭搭在瑤珠的肩上,陸摯舉劍向北冥一陣亂砍,歇斯底裡的大叫道
“你說話,她在問你,你說話呀,回答她呀。”
那北冥被砍得血肉模糊,瑤珠用儘最後一絲氣喚他道
“哥哥”
陸摯扔了劍,又抱起她,隻見她隻有出的氣已沒了進的氣了,陸摯用臉貼著她的臉,她的臉如寒冰一般。
瑤珠用手摸摸他的臉,流淚道
“對不起。”然後咽下這最後一口氣。
陸摯隻覺天旋地轉,從小父神姬妾眾多,從不理他兄妹二人,一直都是瑤珠在他身邊,兩人一起跑遍碧落水晶宮的每個角落,一起分享所有的食物,分享所有的喜悅和憂愁,瑤珠是他在這個冰冷的水底最親的人,也是唯一能給他溫暖的人。
如今他看著瑤珠一點一點在自己麵前消失,他將她抱在懷裡,不久,她一點也沒了,隻剩下一隻深藍的冰淩箭。
陸摯拾起那支箭,將它抱在懷中,跪在地上長哭不止。
不久瑤珠殞身的消息便傳到了清璣閣中,眾人又是驚訝又是惋惜,不知瑤珠為何而去,那玉若失了最好的夥伴,難免傷心失落,形單影隻起來。
天姥山的杜鵑花,開的通紅一片,育芳樓中,這幾日雲羽裳傷已大好,正坐在廊上賞杜鵑,見各房的人都興衝衝的往外跑,羽裳擋住落落道
“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人人都往外跑?”
落落興奮到雙眼發光,對羽裳道
“師姐不知道?今日是孟陽君第一次在育英書院授課,整個清璣閣的弟子都去了,金虹姐姐呢?我去叫她。”
說著跑著去找玄昊了。羽裳一聽“孟陽君”三個字,突然心裡“怦怦”直跳,想到那日湯泉中救自己的人,應該就是這孟陽君吧。
玄昊被落落強拉了來,玄昊見羽裳道
“有什麼好看的?真是大驚小怪,雲師姐一定是不會去湊熱鬨的,我們回房去吧。”
誰料羽裳竟道
“彆磨蹭了,再晚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玄昊見她麵露春色,著急要去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便道
“怎麼連雲師姐你也要去。”
羽裳調皮道
“我為什麼不能去?這天界第一男神,誰不想看看。”
落落跳腳道
“快走吧!大家都走光了,我們到了一定找不到位置了”
羽裳拉著落落道
“正是,咱們快走吧!”
說罷兩人前頭走了,玄昊見雲羽裳一提到孟陽君,就一反常態,心中如同打翻了一百個醋缸子,心裡酸得連肝兒都跟著酸了,一氣之下賭氣回房睡覺去了。
羽裳和落落來到育英書院,還未進大殿,便見殿外黑壓壓坐了一院子的人,落落道
“整個清璣閣的弟子都來了嗎?果然是沒位置了。”
於是兩人找了一個空隙插了進去,所有人的眼睛都望著大殿內,羽裳也伸頭往裡望,隻見殿內亦是一片人頭,什麼也看不見。
羽裳問邊上的人道
“這孟陽君可在裡頭?”那人也搖頭不知,不一會兒,隻見殿內一陣騷動,落落道
“是來了嗎?”旁邊的人都麵麵相覷,誰也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一會兒傳來一陣琴聲,眾人皆平靜下來,一陣陣琴聲如同一隻隻溫暖的手,撫摸過每個人的臉,眼,耳,又如一眼汩汩的湯泉,源源不斷流入人們的心中,所有人都沉醉在這樂聲之中。
羽裳雖看不見彈琴之人,但這琴聲讓她無比溫暖,如同有兩隻大手,將她環抱住,她想起那晚救她之人,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嘴,羽裳相信那人一定就是孟陽君,他和這琴聲是如此相配,羽裳閉上眼,見孟陽君正穿著當日湯泉相見時的衣服,在雲中撫琴,不知不覺竟“咯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