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煉羽裳!
儷妃一連好幾日都稱病不出,在那辰梓宮中惶惶不可終日,四處派人去打探消息,沒有一個回來的消息是有用的,都不知道將婉桃安置在哪裡了,玲鴛來報
“娘娘,明玥宮的那位來了。”
儷妃疑心道“貴妃素日都不與我們辰梓往來,今日竟親自來了?”
“貴妃說是來瞧瞧娘娘的病,人都快要進內殿了。”玲鴛催促她道。
儷妃忙坐起身來,隻見裕貞一進來,便忙伸手去扶她道“妹妹快彆起來,就歪著吧!”
玲鴛取來靠枕,讓儷妃歪在榻上,左右又取來小凳,與裕貞坐了,裕貞看著儷妃這回像是真病了,整個人都瘦了好大一圈,裕貞道
“幾日不見,妹妹竟病成這般模樣,後宮裡的那些個討人嫌的都讓我給打發了,讓她們都彆來打擾妹妹養病。”
儷妃心想這裕貞向來都和自己不對付,這回是為何這般殷勤?心裡十分不解,隻好回道
“讓貴妃娘娘費心了。”
裕貞道“都是服侍陛下的姐妹,不必客氣,隻是好端端的,為何說病就病了。”
儷妃道“都是些陳年的舊疾,橫豎養幾日便好了。”
裕貞看了一眼莫雲,莫雲便將她帶來的人都撤了出去,儷妃見她這是有話要講,也讓玲鴛將左右都撤走,裕貞低聲道
“妹妹這病,怕是因那日在萬壽節上聽到的那些話而起的吧!”
儷妃乾咳了兩聲,用絲帕捂著嘴說道“姐姐這話從何說起?”
裕貞知道這麼多年,她和儷妃在這宮中都是死對頭,兩人爭來爭去,無非都是爭奪天後之位,但是如今若是婉桃真的醒了,她二人還有何可爭奪的,不僅天後之位本來便是那婉桃的,就連後宮平分秋色的局麵也會打破。
天帝必定會又一次專寵她一人,專寵她的兒子,到那時,自己和尚昊,便是什麼機會都沒了。
裕貞在這後宮中苦苦經營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依靠母家,扳倒了婉桃,怎麼可能眼見她又死而複生,於是她日日在宮中算計,覺得現下在宮中,唯一能利用的隻有這儷妃一人而已。
這儷妃雖是天後婉桃的陪嫁丫頭,可是心機了得,當年背著主子勾引天帝,婉桃直接將她趕了出去,她躲在外頭,生了赤珠才逼得天帝收了她,從那時起,她和婉桃便仇深似海了,至於後來婉桃沒了,她又假惺惺裝起主仆情深這一套來,裕貞自然知道她打的是什麼算盤。
裕貞話到嘴邊,又想了想,終於道“妹妹可知他們最後將天後娘娘安置去了哪裡?”
儷妃聽了她這話,便抬眼盯著她道“聽姐姐的意思,是知道什麼消息。”
裕貞便壓低了嗓子道“聽說讓靈寶天尊接到上清天去了。”
“什麼,”儷妃驚訝道“連上清天都出麵了。”
裕貞撇嘴道“那鬥姥最善結魄,估計過不了多久,天後娘娘便會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儷妃聽了,便是一陣猛咳,裕貞見她這樣子,忙用團扇將自己的口鼻掩住,儷妃喘著粗氣道
“這是好事,這回陛下該高興了。”
裕貞見她此刻還要裝,便冷笑道“是呀!大殿下的親娘回來了,不知可還記得儷妃妹妹。”
儷妃聽了隻低頭不語,裕貞又道
“我知道儷妃妹妹素日裡最敬重天後娘娘,可是以前你也是知道的,隻要有她在,咱們陛下眼裡可還會有彆人,說句不好聽的,如今妹妹也該想想,往後的日子怎麼過了。”
儷妃此刻麵色慘白,她想了想道“她真的會回來嗎?”
“若她一直在上清天,由鬥姥照顧著,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裕貞說道。
儷妃咬牙道“姐姐的意思是?”
裕貞起身,走到門口,聽了聽,又走到窗口查看一番,方低聲道
“那妹妹就得先和姐姐在一條船上,咱們成了一家人,自然聯手對付那躺著的會更容易些。”
儷妃疑惑道“姐姐的意思我不大懂,怎麼成一家人。”
裕貞從袖中取出一條瓔珞遞給儷妃,“這是珠兒的東西?為何會在姐姐這裡?”儷妃問道。
裕貞滿臉堆笑道“這是珠兒送給摯兒的。兩個人好著呢!”
儷妃聽了大吃一驚,她忙坐直了身子道“你說的是海神陸摯?我怎麼從未聽珠兒提起過。”
裕貞笑道“年輕人的事,怎會讓咱們知道,我那傻侄子中意朝雲公主也不是一兩天了,天天都催著我說來著。”
儷妃聽了,方明白剛才裕貞講的‘成一家人’原來是這個意思,便歎氣道
“姐姐知道的,珠兒強的很,她的事自有陛下做主,我也是管不了的。”
裕貞忙坐下對她細說道“若是日後天後娘娘真回來了,大殿下怕是對妹妹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了,天後娘娘龍淵劍中的白龍都敢欺負妹妹,日後怕是更沒人來給妹妹撐腰了。”
儷妃聽了白龍之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裕貞接著說道
“若是珠兒嫁給摯兒,情況便不一樣了,北海乃天界第一豪強,有了他給你做女婿,在這天宮中還怕沒人給你撐腰,還怕那白龍來欺負你。”
儷妃閉上眼半晌不講話,想了一陣兒她才道“此事姐姐說與陛下沒有?”
“自然是先問妹妹,若妹妹答應了,陛下那裡自然好說,畢竟在整個天界,像摯兒這般家世品貌的,也挑不出幾家來。”裕貞得意道。
儷妃看了看手中的瓔珞,咬牙道“承蒙姐姐不棄,妹妹日後都聽姐姐的。”
裕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陰笑道“都是一家人,好說,好說,妹妹放心,咱們定會有法子,讓她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