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得“呲”了一聲,將東西遞回來,“這種東西,每年武器庫鍛造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不僅王師在用,各處庶衛,駐軍也有,看出來了又如何?”
確實,對方早有準備,單憑區區箭頭成不了事,酈雪猶豫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了那張圖紙。
“那看看這個,這是我在青州城那些刺客經過的地方拓下來的,可看得出端倪?”
那是一排馬蹄印,陳夢得伸出手在上麵比了一下,來了興趣,又對著光細細看上麵的馬掌錠,片刻才皺眉道“江州的矮馬?”
酈雪眼睛一亮,“沒錯,地形所限,各地軍隊戰馬品種大多不同,外軍常奔馳,馬形高大,健步如飛,蹄印反而淺小,往往前深後淺,而江州的矮馬與其他地方天差地彆,你看看這些馬蹄印,不僅有江州的矮馬,還有其他的軍馬,是完全不同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她一眼就看出是褚秀之兩兄弟所為的原因,但後來越想越奇怪,怎麼還摻和有彆人呢。
陳夢得點點頭印證她的猜想,又眉頭一皺,“如此,就十分古怪了,按理說調動駐軍必須要守將的手令,還得一層層報備,江州怎麼有人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借軍隊去殺你?”
酈雪陷入沉思,褚秀之兩人不會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吧,如何收買的駐軍?
“這件事你先不要聲張,你父親也不要告訴。”
“哦。”
陳夢得比她還淡定,這種事在貴族圈裡,見怪不怪了。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那錢”
“漬!”陳夢得挑眉看著她。
酈雪不高興了,陳夢得這個朋友是可以,就是有時候太摳,剛準備教育教育他要有犧牲精神,對朋友要同甘共苦,就被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打斷
“啊——
你們知道嗎?桓公子要回來了!”
“真的嗎真的嗎?啊——”
“在哪?桓公子在哪?”
……
好一番魔音貫耳,君酈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桓公子?桓家除了桓熙桓旭還有誰稱桓公子,以前也沒見他名氣這麼大啊。”
陳夢得不以為然,鄙視地看著她“不是大公子,是另外一個人稱‘玉麵修羅’的桓璿,沒想到你對那種莽夫也有興趣?”
酈雪一邊把圖紙折好,一邊把桌上的瓜子收進懷裡,“我就問問怎麼了,過分嗎?不過分。你這什麼態度,不會嫉妒人家吧。”
陳夢得掏掏耳朵才道“是不過分,可這還用得著問我嗎?大家有目共睹的啊,推薦你去茶樓聽聽大司馬不得不說的風流二三事、庶子桓璿是草根逆襲還是明珠蒙塵、桓家兄弟密事知多少”
酈雪嘴角微抽,“庶子桓璿?”將軍府有這個人嗎,她怎麼不知道?果然還是她離開得太久了。
陳夢得翹起蘭花指,“出門,左轉,就有個茶樓,那有個先生說得特彆好,特彆具體,保管你聽完神清氣爽。”
半個時辰後,酈雪呆坐在二樓的茶幾旁,看下麵大堂的說書先生繼續口沫橫飛。
“話說,小將軍桓璿隻身殺過千軍萬馬,飛上城樓不過瞬息便削下了那戎狄的王旗”
啥?飛上城樓,他是個什麼鳥人?
“以區區三千兵力再征輔州,橫掃匪寨十八坡,嚇得那殺人不眨眼的匪頭子屁滾尿流,磕頭認罪!”
等等啥玩意!!匪寨十八坡,這不就是個地名嘛,確定不是炒作。
“梁國號稱百萬之師,由那梁王的弟弟親自領兵殺來,一路氣勢洶洶趕到永州城下,卻見那城頭上有一人安坐如山,身上穿著明光鎧,手裡拿著青龍劍,氣勢如虹,大笑一聲,‘呔!哪裡來的小兒!’你們猜猜那是誰?”
“桓!將!軍!”底下那是一片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