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沒侯爺小心!
看著偷吃被燙手的君酈雪,桓璿的萬年的冰山臉也開始崩裂掉渣了,嘴角勾起,小餓死鬼。
君酈雪又偷吃了好幾塊雞肉,餘光裡伸過來一隻手,“用筷子。”
君酈雪呐呐抬頭,見他端著兩碗冒熱氣的白米飯,一碗遞給她,一碗自己端著吃。
平時桓璿自己吃飯十分安靜,今天多了一個人,氣氛就不一樣了。
“這是什麼?滑滑的。”
“萵筍。”
“這是木耳?”
“乾辣椒。”
“這筍也好吃!”
“那是菜心…”
門口的四個禁軍徹底淩亂了,這是什麼神仙情況啊?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長寧人視為神祗的‘玉麵修羅’會做飯,會做飯也就算了,公主為什麼要吃,吃也就吃了,為什麼還要晃腿……
呸!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公主和桓將軍在做飯吃,好吧,情況呢就是這麼個情況,就是怎麼哪裡怪怪的。
事實是,君酈雪不僅吃了,還吃撐了,摸著肚子繼續坐在凳子上晃腿,看著他又勤快的把盤子收回去,不太好意思的開口,“我真是來當麵感謝你的。”拖過帶來的包袱,那是桓璿的那件外袍。
洗碗的桓璿愣了一下,在他簡陋的家裡,昏暗的蠟燭旁邊,坐著一個身穿襦裙的少女,因為太飽而打著輕嗝,她美麗的臉龐不再高冷不可觸碰,一雙水蒙蒙的大眼睛天真無邪的望著他,心裡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酥酥麻麻的。
可是那天的場景又浮現在腦中,提醒著他君酈雪絕不是什麼柔弱良善之輩。
看著被他打暈在地的兩人,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君酈雪隻用了一瞬間就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為了保持清醒,拿起旁邊的水壺毫不猶豫地從自己頭頂淋下來,那冷靜的眼神他到今天都還記得。
麵對陷害自己的人也毫不手軟,三下五除二就把兩人扒光了扔床上,不僅自己脫了身,還順帶連仇都給報了,能有此等的手段,她怎麼會是普通女子。
低頭看著腳尖,“我今天來,還為江陽郡的事道歉,我不該自以為是,不該利用你。”耳朵裡聽不到其他聲音,君酈雪自顧自的說下去,“從小到大我能信得過的人寥寥無幾,我從梁國回來,彆有用心的人不少,你出現的時機湊巧,所以…”
“你其實不必和我說這些。”
君酈雪抬頭看他,那張冰山臉沒有絲毫動容,哪怕是一絲質問她的意思都沒有,依然冷淡得讓人抓狂。
“我能理解。”
君酈雪驚訝的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我們各有立場,不必道歉。”他端出一杯茶遞給君酈雪,“如果你今天是為這件事而來,大可不必,我沒放在心上。”
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君酈雪緊張得手指都微微顫抖,她從凳子上站起來說“當然不是,我還有其他事。”
桓璿事兒還挺多的。
“我是想問你,後天的演武…”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幾乎卡在嗓子裡,“你會去嗎?”
桓璿看著眼前低頭的女子,她的發頂隻到他的下巴,上麵有一束彆致的金飾,一顆顆細碎的金葉在燭光下閃著光。
好半天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君酈雪心裡咯噔一下,雖然這個問題確實難以啟齒,但是她必須要說。
昂起頭看他,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決絕得沒有一絲猶豫,“如果你去的話,可以贏嗎?”
清楚地看見桓璿眉頭一皺,他不會不知道後天的演武是為她選夫,現在她來這裡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幽深的眸子沒有一絲起伏,他的聲音清楚傳來,“桓家不會希望我贏,陛下恐怕也是。”
“可是我希望!”話已經出口,君酈雪不打算再遮遮掩掩,嘩啦一下從袖子中抽出一遝紙,展開來竟然是一份列好的契約,連末尾都像模像樣的加蓋了她的公主金印,桓璿木然的接過來。
“桓璿,不如我們來開個門見個山吧,你也知道我與將軍府的盟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如果我的夫婿必須要從將軍府來挑的話,你會是個不錯的同盟者。”
她腳踏板凳,大拇指衝自己豪氣衝天的保證,“你助我,而我可以幫你達成任何心願,不管是名還是利,抑或是用得著我的地方你隨口開價。”她一口氣說完,看他眉頭又是一皺,趕緊又拍胸脯補充,“我說到做到,而且我們明文規定,絕不扯皮。”
窒息一樣的安靜。
“我…”
擺手打斷他,“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這買賣很劃算的,我們幾乎是假成親,婚後各過各的,我絕對不會乾涉你的任何私人生活。”
她湊上去指著那份契約,“喏,看這寫得清清楚楚,你可以娶妻納妾,也可以有紅顏知己,再看這最後一條,等我們兩個覺得有必要的時候,這合約隨時可以作廢!”
此時桓璿眼中隻有一個推銷的瘋婆子,還是強買強賣的那種,拿著她的“賣身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又是一陣安靜。
“我…”
“你要是覺得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我們還可以商量嘛,你好好想想。”她搓搓手,眨眨眼滿臉期待的盯著他。
“我覺…”
“或者你想要分居也可以,隻要不讓父…嗚…”桓璿直接大手捂住了她吧啦吧啦說個不停的嘴,還有完沒完,說是談買賣,給他開口的機會了嗎?
又把契約從頭到尾的看了一個遍,列得還挺詳細,連成親後誰負責掙錢養家,誰負責打理內務,府邸在哪都列得清清楚楚,還真是深謀遠慮。
冷笑一聲,聲音冷得掉渣,“我覺得公主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你有權有勢有能力很了不起嗎?”君酈雪眼睛暮地睜大,連連擺手否認,她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
拿起那遝契約在她麵前晃了晃,“又或者你覺得我作為將軍府的一個庶子就會稀罕這樣的機會,感恩戴德然後歡天喜地的簽了這所謂的‘賣身契’,在公主殿下眼裡,我桓璿就是這樣的人?”
成功地看見君酈雪眼裡的期望黯淡下去,放開手她已經恢複平靜,偏過臉不再麵對他,迅速擦了一下眼角才回頭,“對不起,是我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