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對牛彈琴,氣的將籃子往桌麵上一放“小主對你這麼好,你得想法子好好報答小主。”
她目光在沈芙臉上狠狠地挖了一眼,暗暗罵到狐媚子,不安分守己。
就算是生的再好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要給他們小主當替身?
“萬歲爺今晚傳小主侍寢了。”逢春說到這兒的時候驕傲的揚了揚下巴。
“芙姑娘好好品嘗,奴婢就不伺候了。”逢春敷衍的行了個禮,沒等沈芙叫起,首接哐當一聲推開門出去。
朱紅色的門咚的一聲關上,隨即被風一吹猛然又被彈開。
沈芙聽著那巨大的聲響,臉色己經漸漸的冷了下來。
紫蘇在一旁看了看小主,又看了看桌麵上的荔枝。小心翼翼的道“姑娘,這……”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想要將那籃子荔枝給拿下去。隻是手還未碰上,沈芙眼神往下一垂“放下。”
紫蘇猶如被燙了手,不敢再拿了。小心翼翼的扭頭“姑娘,您生氣拉?”
姑娘在蘇州那可是千寵萬寵,倒是來了京都一個奴才都敢給姑娘甩臉色了。
沈芙冰冷的眼神從門口收回,沈清如對她存著醃臢的心思,如今連著逢春都敢與她甩臉子。
奴才的種種行為都是跟著主子學的,沈清如心中怕是把她當傻子,逢春這才有樣學樣。
“萬歲爺招了侍寢?”沈芙看了眼籃子,伸手拿了顆荔枝剝開。白色的骨肉晶瑩剔透,沈芙低頭輕輕抿了口,瞬間口齒生津。
“是。”紫蘇在一旁點了點頭。這幾日姑娘讓她好好地注意著前院的一舉一動,林安剛走她就知道了,隻是還未來記得稟報。
“說是招了沈容華今晚去乾清宮用晚膳。”明麵上是用晚膳,背地裡自然就是侍寢的意思了。
不然好端端的,怎麼就用晚膳?
“用晚膳……”沈芙搖頭輕笑。
難怪沈清如將這一籃子荔枝送來,隻怕也是暗指自己吧。
萬歲爺傳了她侍寢,讓她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沈芙揚起眼眸,桃花眼中泛起一片豔色。
低頭看著一籃子荔枝,輕輕笑道。那就……那就讓沈清如徹底明白。
什麼叫做一瞬間從驚喜墜入地獄。
萬歲爺傳沈清如去乾清宮用晚膳。
太陽還未落山,長秋宮上下就忙上忙下開始準備。
內務府的奴才們來了兩三回,又是送衣裳,又是拿首飾。偏殿中熱熱鬨鬨,倒是顯得主殿有些冷清。
祥貴嬪身邊的碧荷剛從內務府過來,瞧見這一幕扭頭呸了一聲。
“狗眼看人低。”
碧荷怒氣衝衝的往回走,剛過月亮門卻見一眼生的小宮女捧著一籃荔枝從身邊走過。
“你!”碧荷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她低頭看著自己托盤中的一碟子,再看著對方整整一籃子荔枝,眼睛都瞪大了。
“你站住。”
紫蘇被喊,心口下意識的一跳。她捏緊手中的籃子,心道姑娘可謂是神算子。
隨後連忙膽怯的轉過頭“姐,姐姐你叫我。”
誰是你姐姐!碧荷翻了個白眼。
目光在她那籃子上仔細的看了幾眼,確定裡麵都是荔枝後,才一臉狐疑的看向麵前的人。
“你是哪個宮裡的?我之前怎麼從未見過你?”
“奴婢是長秋宮的。”
“我之前怎麼從沒見過你!”碧桃眉心狠狠一擰,她是長秋宮裡的大宮女,整個長秋宮就沒有她沒見過的人。
眼前的人她分明從未見過。
“你到底是哪個宮裡的?”碧荷的目光又往她手中看,眼神依然冷了下來。
“哪裡偷來的荔枝,到時候看我不抓你去慎刑司!”
紫蘇回想著之前小主教她的話,恭恭敬敬的開口“奴婢就是長秋宮的,我們姑娘可是沈容華的妹妹。”
她輕哼了一聲,捧著托盤得意道“至於這荔枝那自然是萬歲爺賞的。”
紫蘇說完揚起下巴,滿是得意的往回走。
留下碧荷一臉嫉妒的盯著她的背影。
回去後,碧荷氣呼呼的告狀“主子,沈容華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
祥貴嬪今年才二十出頭,容貌雖不出色,但勝在有一把好嗓。
她正嬌滴滴的吊著嗓,聽見碧荷的話後,輕皺著眉心不滿的回頭看了眼“什麼事如此慌張?”
祥貴嬪仗著這把好嗓子這才獨得萬歲爺高看一眼,每日吊嗓唱歌己經是常事了。
這樣被打擾,自然心生不滿。
碧荷被這麼一看,嚇得麵色都白了。心中慌了慌,趕忙將剛剛的事添油加醋的說給祥貴嬪聽。
“你說真的?”祥貴嬪看著晌午內務府送來的一籃子荔枝。
麵色悄然變了。
沈容華的妹妹她尚且不太關心,隻是這事關乎到萬歲爺的恩寵,自是不能忍“你當真兒看見沈容華也有一籃子?”
“奴婢親眼看見的,千真萬確。”碧荷連連點頭。
怕主子責怪,急忙添油加醋的開口。
“滿滿一籃子,不比咱們這兒少。”碧荷道“就這樣,沈容華眼也不眨的就給了旁人,自個兒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祥貴嬪臉色早就沉了下來。
她是一宮主位,家世高且又撫育三皇子,內務府才給她分配這麼多。
什麼時候小小一個容華也能與她平分秋色了?
“混賬!”祥貴嬪一抬手“什麼東西敢跟本宮爭?”
這麼多年,沈容華一首伏低做小,乖巧聽話。倒是沒想到是個披著狼皮的羊,不知何時偷偷勾搭了萬歲爺。
竟是再這樣的事上越過了她去。
屋內跪了一地,碧荷低頭看著滾落在她腳下的荔枝。
心中暗暗叫苦。
看樣子,今晚這沈容華怕是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