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的手機裡
不斷有人打電話進來,屏幕亮了又暗,反反複複不知道多少次。
他見林染睡安穩了,才終於探手取過來,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接聽。
對方顯然不抱希望他會接,有些意外。
“斯年,林染怎麼樣?”莫庭生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有些焦急。
莫斯年如何不知道莫庭生這通電話的來意,他譏誚冷笑,口吻透著冰封三尺的寒意“她要真有什麼事,樂家的人沒命聯係上你。”
看來孩子應該也沒事。
莫庭生由衷地鬆了口氣,他清了清嗓子,拿出長輩的威儀“你讓人把樂展顏那丫頭的子宮都摘了,這事兒我看……”
“還差得遠。”莫斯年打斷他,回頭看了眼病床上,麵容蒼白的女人,一字一字地道,“我當眾公開過,林染是我的太太。樂家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他們會知道後果。”
莫庭生一向不讚同莫斯年殘忍決絕,不留餘地的行事風格。
現在樂家那些保鏢都被廢了,樂展顏也被摘了子宮,林染也沒什麼事,到這兒就可以收場了。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沒必要把事情鬨得那麼大。
他還想說什麼,莫斯年已經掛了,手機隨意地扔到一旁,他返身回到床邊。
林染還在睡著,不知又夢見什麼可怕的場麵,眉頭緊皺。莫斯年輕撫著她的頭,溫聲輕哄“彆怕阿染,我在這裡。”
她緊皺的眉心果然慢慢地舒展開來,靠在他懷裡,身體逐漸放鬆……
林染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再次醒來,已是傍晚黃昏。
周遭陌生的環境讓她神經緊繃了一瞬,無意識地喊了聲“莫斯年!”
潛意識裡,那個男人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庇佑者。
幾乎是同時,莫斯年挺拔修長的身影推門進來,手裡端著托盤,裡麵是清粥小菜。
林染惶恐不安地摸著肚子“孩子……我的孩子呢?”
“他沒事。”莫斯年把食物放在床頭櫃上,摸了摸女人蒼白瘦削的小臉,聲音放得很輕,“喝點粥?”
她捂著肚子,不說話。
莫斯年把粥吹涼,一勺勺喂她,她張嘴,一次次吞咽,小半碗下肚,突然皺了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吐了。
剛吃進去的,全部吐了出來。
她惶惶然無措地看著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莫斯年用指腹輕柔地抹掉她嘴角殘留的痕漬“不想喝粥,那我們吃點彆的。”
各式各樣精美的小食點心湯水被陸續送進病房,莫斯年不厭其煩地一道道喂她,她皺眉,他就罷手,換下一盤。
一直到她不會再生理性地嘔吐為止。
林染仍舊不肯讓其他人碰她,護工成了擺設。
莫斯年親自抱她去浴室裡洗澡,剝掉衣服,她那具年輕的身體滿目瘡痍,都是斑駁結痂的傷口。他屈膝半蹲在浴缸邊,替她細致地清洗,一絲情欲的味道都沒有。
他虔誠而溫柔地替她擦洗。
當男人微涼的大手撫過她傷痕累累的腹部時,林染的身體僵滯了,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