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不傷人的。
他本性涼薄,狠起來,字字都像刀,專門往最柔軟的地方捅。
他看見女人眼底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但很快,她又佯作若無其事,聳了聳肩,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我也覺得你以前的眼光很爛。連白纖楚那種白蓮花,你都能容忍她留在你身邊那麼久。”
隨他怎麼說。反正有些事情,他可以忘記,但隻要她記得,它就算數!
已經發生過的既定事實,他怎麼否認都沒用。
這種固執,是紮根在骨子裡的東西。
莫斯年緘默著,沒什麼溫度的眼神在她身上遊走。就像在看自己砧板上的一塊肉,林染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後傳來敲門的動靜,兩聲過後,門就被推開了。
莫斯年掀了下眼皮,朝門口看了眼,深眸裡掠過一絲異樣“舒意?”
表情似乎也跟著柔和了兩分。
林染將他的變化看在眼裡,心裡難受得厲害。
舒意早就接到消息,說莫斯年已經醒了。
她不敢貿貿然來看他,後來又聽說莫斯年失憶了,她找到高維打聽才知道莫斯年患上了間斷性失憶症,遺忘了和林染有關的全部記憶。
老天幫她!
舒意大喜,不顧青禾的勸阻,也要來醫院看看莫斯年。
如果他忘了林染,那麼他心裡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舒意沒想到林染居然會在莫斯年的病房,但接下來她就看見了垃圾桶的粥,心裡了然了不少,眼圈發紅,也不憋著,淌著眼淚地朝著莫斯年走去。
“對不起斯年…我沒想過你會去找她……對不起!”
她哭得那樣哀戚。
林染很想給她兩耳光,像那天她打自己時候一樣。
可她兩腳如同紮根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因為她看見莫斯年捧著舒意的臉,用指腹抹掉她的淚水。
“哭什麼?你哭得再慘,我的損失也補不回來。”他菲薄的唇翕動著,用調情的姿態,說著最令人不寒而栗的話,“你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彌補。”
林染站在原地,看著幾乎跪在床頭的舒意,心裡除了恨和憤怒,居然還生出兩分同情。
因為舒意仰起頭看莫斯年的眼神,就好像虔誠的信徒,在瞻仰她的上帝。
而莫斯年,從來都不是上帝,他是魔鬼。
他愛一個人的時候有多深情,對待不愛的人,就能有多殘忍。
他沒有同理心的,這點,林染很久以前就知道。
可舒意顯然被良好的自我感覺麻痹了。
她急切地抓住莫斯年的手“我做什麼都可以的斯年,對不起,我…我隻是太嫉妒了……我愛你啊!你知道的對不對?你也是愛我的……”
莫斯年微笑著,食指摩挲過她的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乖,有些賬不急在今天算。”
而後,他眼神看向站在旁邊的女人。
林染接觸到他彆有深意的眸光時,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後,她聽見他饒有趣味的下了最終審判“我改主意了,你跟著我吧。咱們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