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不知返!
聽簡兮提到了“我哥”兩個字,簡默知道,他指的不是簡杭和簡邱,而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真正的“簡兮”。
他們……
原本是一對龍鳳胎。
簡曦是簡曦,簡兮是簡兮,並不一樣。
他們的母親是簡彬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唯一不同的是,她冒險生下了孩子。並不是因為意外有孕不舍得打掉,而是這原本就是她計劃中的一步,孩子,隻是她想嫁入豪門的籌碼。
令人失望的是,她最終未能遂了心願,因為那是簡邱已經出生了,簡彬並不缺孩子,而簡家也不能平生醜聞。
所以,她成了“棄婦”。
那時孩子的月份已經大了,如果打胎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而且她心裡還抱有一絲期待,想著或許孩子出生了簡彬就能改變心意,因此她把孩子生了下來。
兒女雙全,一對龍鳳胎。
她打電話給簡彬,滿心歡喜的想告訴他自己給他生了個兒子,毫無意外,被傷的千瘡百孔。
父母雖然覺得她未婚先孕很傷顏麵,但畢竟是自家的親閨女,外孫和外孫女又都那麼可愛,還是精心照顧著他們娘三,儘量不去理會鄰裡的瘋言瘋語。
可是,簡曦的母親卻沒有這麼好的心態。
她恨!
很簡彬的無情,恨自己的無能。
獨自撫養孩子的辛苦、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冷嘲熱諷、簡彬的不聞不問,無一不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她幾次跑到簡彬工作的地方去糾纏,惹來對方越來越深的厭惡,更加惡語相向。
最終——
她承受不住,選擇從陽台上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本該絢爛幸福的人生。
她去世之後,簡曦的外婆因為承受不了打擊,一夜之間病倒,全家的重擔都壓在了她外公的身上。
老人家一邊照顧重病的老伴兒,一邊還要撫養這兩個小孩子。
再後來,簡曦的外婆身體雖然好轉,但幾年之後還是去世了。
那之後,簡曦的外公獨自照顧她和哥哥簡兮,隨著他們倆漸漸長大,能幫老人家分擔也越來越多,日子本來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簡彬的突然造訪,打破了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
那時……
簡邱出了車禍,失去了雙腿。
簡彬隻有一個兒子,他變成了殘疾人,僅憑一個女兒簡寧根本得不到繼承權。
本來他都打算要放棄了,可在和一個情婦對話的時候,他意外想起了簡曦的母親,也一並想到了他們兄妹倆。
簡兮本來是不想跟簡彬回簡家的,他隻想守著他妹妹、照顧外公。
隻是,那階段老人家身體不太好,家裡急需用錢,可要供他們倆上學,經濟本來就很拮據了,老人家根本就不舍得花錢去看病。簡彬知道了,直接請了醫生過來,治了他的病不說,還給了他們一筆錢。
對於簡兮而言,那筆錢就是救命的錢。
他那時才明白,要靠自己一點一點努力帶給家人幸福有多困難。
眼下有一條捷徑可以走,他不會拒絕。
他自然知道簡彬來找自己為的不是什麼好事兒,可如果他不去,對方未必會就此放棄。而且,和對方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他隱隱明白,他有多希望接自己回簡家,簡家其他的人就有多不希望自己回去。
也就是說……
從簡彬找上他時開始,他和小曦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有一個要求。”明明才上高中,可他卻成熟的仿佛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人家”。
“你說。”
“我希望你……能抹去小曦的生活痕跡……”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隻有這樣,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他猜到回簡家是他選的一條荊棘之路,他受多少傷害都不要緊,但不可以將他妹妹置於險境。
簡兮確信,簡彬既然能找到自己,那麼想來掩藏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如他所想,簡彬答應了。
除此之外,他還給簡兮和他外公留了一筆錢,確保他們生活無憂。
簡曦雖然不放心他回去,但也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她能做的,隻是照顧好自己和外公,不成為哥哥的負擔。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兄妹倆並不經常聯係,因為怕被彆人發現。
他們不打電話、不發信息,他們寫信。
簡兮寄到家裡的信是經由林司南寄出去的,所以並不怕會被發現。而簡曦寄回來的信,也是經由他交給自己,這是他們兄妹之間最為安全的聯係方式。
得知外公去世,簡兮把簡曦送去了國外讀書。
她一直在等簡默出獄來找她,本來一切都很好,變故,是在她大一那年假期發生的。
簡兮忽然和她斷了聯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林司南”的人聯係了她。
她哥哥……
出了車禍,癱瘓在床。
簡兮的事故和當年簡邱的如出一轍,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早在這之前,簡兮就擔心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平時也足夠小心,不過他在閒聊時還是和林司南、顧安塵他們透露過,如果哪天他真的不幸出了什麼事,讓他們一定照顧好他妹妹。
林司南他們雖然對簡家無甚好感,但和簡兮的確投緣,所以滿口答應了下來。
結果——
到底還是出了事。
按照林司南的想法,他絕對有能力護著簡曦不受簡家的打擾,誰知她自己並不願意,非要闖“龍潭虎穴”為她哥哥報仇。
林司南攔不住她,連清川和顧安塵他們又不阻止,就任由這“瘋丫頭”胡鬨。
於是,簡兮留在國外養傷,簡曦頂替他的身份回了國。
當然,這事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很難。
簡曦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都跟在林司南和顧安塵的屁股後麵,整天學他們倆的一舉一動,說話方式、語氣、神態,總之和男孩子有關的一切,她都會學。
除此之外,還要模仿自家兄長。
“暗下功夫”一年的時間,簡曦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牢裡撈簡默。
然後……
一直到了現在。
“之前說複健進行的很好。”簡默能說的,隻有這句話。
那種叫她“彆擔心”的話,他說不出口,因為知道毫無用處。
“嗯。”
微微點頭,簡曦輕輕轉動了下腕上的手表,神色微凝,片刻後才又恢複了以往的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