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嘶與悲牆!
這一晚,蕭空做了一個夢,一個被囚禁的夢。
夢裡的世界黯淡了,遠景隻剩下黑與灰的碰撞,近處隻有白色的牢籠。
她一直垂著頭,看著自己白色的囚服,看著自己已然落地的烏黑長發,感受著自己乾涸的雙眼。
隻是夢間一瞬,她恍然看見了那垂著頭的自己以及旁邊,頭戴黑色麵罩的幽魂在空中靜靜地漂浮。
他或者……它是在等待什麼,安慰,或許……狩獵?
用它那把黑色的大鐮刀嗎?
……剖開我的身體嗎?
萬籟俱寂下的萬念俱灰之想法,終得應驗!
幽魂的烏鴉麵具下流溢出猩紅象征血色的光,鐮刀被高高舉起,是審判的姿勢——
“不!!!”
撕碎的叫吼驚恐了樹上的麻雀,魚肚白的天空下,麻雀四散而去,落得枝頭滿是抓痕。
她看見她的身體閃爍出一道白光,彈飛了幽魂手中的杖,幽魂的嘴裡還要叫喊著什麼,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淋漓的汗水沾濕了漆黑的發,被天空顏色暈染的蒼白麵龐倏然睜開一雙黑色的眼睛。
蕭空喘著粗氣坐了起來,撫摸著脖子上的與睡裙相配的白綢緞,她決定以後不再穿黑白灰的睡衣了,這是在秋子衝進來後,她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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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說做了一個噩夢,所以不再穿黑白灰的睡衣了。”秋子站在蕭茗的左側,同她解釋今早的驚叫。
“讓李管家挑幾家不錯的睡衣品牌,讓她挑。”或者“叫李管家去把xxxx的設計師叫過來。”這些句子都是蕭空的猜想,沒了秋子的手語,僅憑嘴型就要理解出完整意思還是稍加困難,但也足夠了。蕭空沒多想,喝著秋子熱的牛奶,等待著接下來的安排。
“根據昨天小姐開的書單,冬子已經購買好擺放在書房了,按著小姐的喜好增添了兩個架子,如果小姐不喜歡冬子的布局,可以讓他們給換換。”這就是秋子在早餐後給蕭空的答複,另外就是蕭空有所關注的事情“二少爺下午過來,我和春子會將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你們這麼愛我,當然會漂漂亮亮啦。”蕭空對秋子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聽語氣,秋子都在期待著這一天,唔……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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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低估具有高度期望的女生的行動力。
蕭空眼見著自己的直發被燙成波浪,平時隨意的舒適衣裙不見蹤影,腰間緊了起來,粉底暈染開,像是描摹山水畫,秋子比平常格外賣力,為此她把衣袖挽了上去,未免手抖把蕭空化成熊貓眼,小臂緊繃,惹得蕭空頻頻笑地發抖,又連連給秋大美妝師道歉。
春子在梳妝台前琢磨首飾,每一條她都挨個看,一次不夠,還得拿起來在蕭空身上比,好不容易從秋大美妝師手上逃脫,又進了春大設計師的魔窟,蕭空哭笑不得。
在她看來,秋子照顧她的起居,做事都格外細心一點,對蕭空也就親近一些,而春子要處理家中不少事務,喜怒哀樂就不那麼明顯,可她很明白的是,春秋都疼她,不由得還是為這份情誼,熱淚盈眶。
“來接我們家的小美女了。”略帶一點尾音,配合上鏗鏘的皮鞋踏步聲,似乎有些不相稱。
輕浮,的確是幾年後蕭空再一次見他的第一印象。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哥哥。”春子還在為蕭空搭配首飾,她隻能透過鏡子看見他整潔的西裝。
“是啊,時隔兩年再次見到夢寐裡的女孩,不是一種令人愉悅的事情嗎?”他陶醉在自己的情緒裡,挑了沙發的扶手倚了上去,修長的腿一撐,霎時就是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