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捏著方向盤，目光仍然平視著前方。
對於陸青染，他是喜歡的。
但，也隻是喜歡。
和她對他的感情比起來，他的這點兒喜歡，簡直可以用“微不足道”來形容。
他想娶她，是綜合了多方麵因素考慮的。
他從小便知道“百無一用是情深”的道理，劉昭和對傅石榮癡心一片，換來的是什麼？
他不相信感情，更不會對誰毫無保留地付出。
他對陸青染確實比對彆的女人特彆，但也僅僅是這樣。
若是希望他毫無保留地愛陸青染，他是做不到的。
他做不到毫無保留地愛任何人。
曾經他聽彆人說過，和他一樣類似經曆的人，大部分都是如此。
當然，有些話，說出來很傷人，所以他從來沒有和陸青染說過。
她很在乎這些，他是知道的。
………
傅行抽了一盒煙，渾身都是煙味兒。
他發動了車子，去到了俱樂部的辦公室，過去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之後才回家。
傅行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客廳裡的燈亮著，但是陸青染沒在樓下。
應該是上去睡覺了。傅行換了鞋，徑直上了樓，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陸青染還沒睡著，剛好翻了個身。
看到傅行回來，陸青染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回來了。”她坐起來之後這麼一看，才發現傅行換衣服了。
女人的觀察能力都是很驚人的——
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跟他出門的時候穿的，不是一套。
陸青染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走到傅行身邊，低頭在他身上嗅了幾下。
晚上，陸青染是抱著傅行睡的。
………
傅行猛地捏住了手機，四處張望了一下——
傅行聽到陸青染這麼說之後，馬上打了120。
………
傅行這個解釋其實還挺合理的，但是，陸青染聽完之後還是不太相信。
聽到陸青染的聲音之後，傅行馬上放下了手裡的事情，來到了客廳。
“我問你話呢。”陸青染的表情很嚴肅，一看就是真的很介意這個問題。
陸青染“哼。”
傅行直接掐斷了電話，不想跟他多說一句廢話。
他身上有沐浴乳和洗發水混在一起的味道，應該是剛剛洗過澡。
他經曆的事情多了，很少有這樣緊張的時候。
後來，他們兩個人商量，孩子出生之後，小名乾脆就叫橙子好了。
“我好像……”陸青染咬住嘴唇，“要生了……”
陸青染現在下麵很疼，剛才在產房裡生孩子的時候，她哭得撕心裂肺，到這會兒，嗓子都是啞的。
傅行“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從來沒有和彆人糾纏不清過。”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都沒看她一眼……
陸青染感覺不對勁兒之後，馬上就扯著嗓子喊傅行。
陸青染是吃完晚飯之後發現不對勁兒的，當時傅行還在廚房裡頭收拾。
說到這裡，他摸了摸陸青染的腦袋，“彆亂想，我就是怕你聞到那個味道不習慣。”
他說的這一點，倒是真的。
今天晚上的事兒，實在是太突然了，饒是他這種心理素質還不錯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站在產房外麵，他心跳的速度都很快。
之前陸青染說想要孩子的時候，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傅行這個當爹的不稱職。
陸青染在產房裡呆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出來了。
傅行笑著說“今天出去處理生意，周圍的人都在抽煙，熏了一身煙味，所以我去辦公室洗了個澡才回來的。”
剛走了幾步，兜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他幾乎每天都在家裡陪著陸青染，俱樂部的事兒都交給成軒去打理了。
傅行掏出了手機，看到上麵的號碼之後，嘴角的弧度瞬間僵硬。
掛斷電話之後，他將手機放回到兜裡，疾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孕期的女人總是免不了胡思亂想，陸青染瞧見
他這樣子，馬上就想到了在妻子懷孕期間不甘寂寞出軌的丈夫。
說來也是奇怪，懷孕後期的時候，陸青染突然就特彆喜歡吃橙子，每天都吵著吃。
“期限差不多到了。”傅石榮提醒傅行，“我也不想對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動手，畢竟還是我孫女……”
陸青染咬住下嘴唇，眼眶有些酸澀。
出去了一趟，好幾個小時，還換了衣服、洗了澡……
他跟上醫護人員，準備回病房。
傅行無奈“那是當然。”
誰讓小家夥這麼愛吃橙子呢。
傅石榮還算言而有信，至少，接下來半年多的時間，再也沒有出現打擾過他們。
走了一步，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直接停住了。
當時起反應的時候，她還沒去醫院。
陸青染確實是早產了，比預產期早了十幾天。
“生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呆幾天，就回到江城了。
“我知道了。”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他才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四個字。
於是，她又跟傅行確認了一遍“真的？”
習安覺得，陸青染能找到傅行，也算是幸運了。
陸青染“我吃了二十個餃子，還有一份水果沙拉。”
她本來以為，生完孩子之後，傅行一定會來關心她、安慰她。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陸青染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
當父母的，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子女幸福。
傅石榮笑著說“一周的時間，我倒是很歡迎你帶著她進傅家……”
救護車來之後，他抱著陸青染上了擔架，然後跟著救護車一塊兒到了醫院。
他停下來，接起電話放到了耳邊。
更何況，傅行一向懂女人。
傅行想陸青染。
所以，後麵幾個月，傅行幾乎每天都在變著法兒地給陸青染買橙子吃。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傅行扶住她的胳膊。
陸青染的預產期在七月七號，c城最熱的一個月。
護士對傅行說出“母女平安”四個字之後，傅行終於鬆了一口氣。
“睡覺吧。”說罷，傅行將陸青染抱起來，將她放到床上。
………
到醫院的時候，羊水已經破了，醫護人員馬上將她送到了產房。
她在傅行麵前是藏不住心事的。
傅行站在產房外麵等著，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她剛才盯著他身上的衣服看了好半天，之後又上來聞他身上的味道。
傅行回到病房的時候，陸青染已經被安置在病床上，護士也將孩子抱過來了。
陸青染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陸彆年和習安來了一趟，陸彥廷也跟著一塊兒來了。
傅行親手給孩子做了嬰兒床，置辦了很多衣服和玩具。
她懷孕的這段時間，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抱著傅行睡。
陸青染預產期是七月七號，但是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早產了十幾天。
傅行勾唇笑了笑，抬起胳膊將她摟到懷裡，“胡思亂想什麼？”
——他連孩子的性彆都知道。
除了必須要他出麵解決的事兒以外，他基本上不會出現。
傅行點了點頭，她吃得不算少，他也算是放心了。
畢竟，和他年齡差不多的男人，很少有能做到如此體貼的。
傅石榮這是派人監視他們？嗬，真可笑。
接著，他轉頭看向了嬰兒床裡的孩子，抬起手，用一根手指頭摸了摸小家夥的臉。
“今天晚上吃了什麼？”傅行問陸青染。
但是現在看看，傅行對陸青染確實足夠用心，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又是按摩的，陸青染在家裡幾乎不需要動手做任何事情。
但是，四五六月，賣橙子的超市真的不多。
陸青染抬起頭來看著傅行的眼睛，問他“你去哪裡了？”
電話接通後，他聽到了傅石榮隱含笑意的聲音——
陸彆年和習安看到傅行鞍前馬後伺候陸青染的畫麵，兩個人懸著的心總算是回到了肚子裡。
陸青染“嗯”了一聲，“好了，勉強相信你了。”
陸青染跟傅行在一起是很開心的，這一點，陸彆年和習安都看得出來。
傅行使勁兒捏著手機，手機在他手裡幾乎要被捏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