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染抿了抿嘴唇，心
裡冷笑著——
他這是摸了多少女人才積累出來的經驗？
很快，傅行叫的早餐也上來了。
牛奶，堅果，三明治，一頓早餐倒是搭配得營養充足。
都到這個年齡了，陸青染不至於因為生氣就不吃飯，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更何況，昨天晚上那一場確實耗費了她太多的體力。
她昨天晚上本身就沒怎麼吃東西，又被傅行折騰了一番，這會兒已經筋疲力儘了，胃裡頭空蕩蕩的。
陸青染吃三明治的時候，傅行在旁邊端著一杯咖啡，眯眼凝視著她。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他像是想起什麼事兒一樣，優哉遊哉地開口“對了，忘記告訴你，昨晚上你媽來電話了。”
聽到傅行這麼說，陸青染吃三明治的動作馬上頓住了。
她一張臉緊繃著，臉色十分難看。
就在她準備開口發問的時候，傅行已經搶先一步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慮。
“電話是我接的。”
陸青染原本不想和他生氣了，但是，一聽到他這個回答，心裡的火氣又是嗖嗖地往上竄。
忍無可忍，她端起手邊的奶杯，將裡頭的一杯熱牛奶儘數潑到了傅行的臉上。
毫無征兆，傅行被潑了一臉的牛奶，牛奶順著他的下巴往下，他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一片。
“誰讓你接的？”陸青染從沙發上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傅行，你他媽彆以為我還跟以前一樣任你擺布，睡一次而已，你以為這樣就是同意跟你和好了？”
傅行抬眸看著她，一句話都沒有接。
他的眼神有些複雜，裡頭似乎帶了悲傷和失落。
陸青染盯著看了一會兒，胸口竟然有一種窒息感。
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他隻是稍微露出了一點點悲傷的表情，她竟然就開始心疼了——
這樣的兩個人，又是在酒店那種地方，會發生什麼事情，不言而喻。
之前傅行從未審視過這個問題。
陸青染的聲音冷得不像話，“你可以不必跟說了，昨天那女人應該會相信你的愛，你去跟她說。”
她搖頭的時候，陸彆年和習安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父母對她越好，她內心的愧疚就越濃。
“我沒這麼想。”傅行也沒有去擦臉上的牛奶，他闔上眼睛，聲音有些疲乏“接電話的事情是我錯了，青染，我很抱歉。”
傅行聽到陸青染提起燕南之後，當即開口對她解釋“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碰過她。”
陸青染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丟下這句話，陸青染快步離開了酒店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陸青染都沒怎麼出門兒，每天都待在家裡陪著習安和陸彆年，也沒跟傅行聯係。
陸青染本來以為，自己回來之後肯定是要挨罵的。
傅行估計又要得意了，把她吃得死死的。
傅行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了煙盒和打火機。
說完這句話之後，陸青染有些後悔——
回去的路上，她的大腦嗡嗡作響。
………
一路上磕磕絆絆，但總算是安全回到了家裡。
她前幾天還在跟陸彆年和習安保證不會再和傅行在一起。
陸青染是真的很感動。
他鮮少有因為感情難過的時候，幾乎每一次，都是與她有關。
“青染，我愛你。”他貼著她說出了這句話。
習安這個眼神代表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陸青染捏緊了手裡的包鏈，輕笑了一聲。
這剛過兩天不到，她就和傅行滾到了一張床上。
有些問題，他們當父母的也沒辦法直接問出口。
看到這一幕之後，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想到傅行說他之前接了習安的電話，陸青染就頭疼無比。
傅行抬起手來摸了摸心口的方向，好像有些疼。
看到陸青染，習安馬上走了上來。她走上前，拉住陸青染的胳膊，蹙眉，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
陸青染本以為他會繼續死皮賴臉下去，那樣她還不至於有太深的愧疚感。
現在他突然開口道歉，陸青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青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他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反正我們都爽了，到此為止吧。”
嗬，何必？
從酒店出來之後，陸青染打車去了昨天和顧鐘吃飯的那家茶餐廳。
這天早晨，陸青染剛剛拿起手機打開a，就看到了排在頭版頭條的新聞——
中途一次左轉的時候還忘了變道，臨時變道的時候，差點兒被追尾。
傅行越想越頭疼，他長長地吐了一口煙圈，有些無力。
傅行坐在沙發上，聽著震耳欲聾的關門聲，緩緩闔上了眼睛。
陸彆年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了，他直接對陸青染說“你放心，我這次不會放過那個畜生，他要是再敢來騷擾你，我打斷他的腿！”
隻是看了標題，陸青染的臉就沉下來了。
這一次，傅行終究是沒能留住她。
正好這個時候，習安也出來了。
說到這裡，她彎腰去拿沙發上的挎包，準備離開。
習安可能不會罵她，但陸彆年肯定會罵。
她冷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的畫麵。
她這麼一說，不就是在告訴傅行她在介意那個女人的存在嗎？
隻是，偶爾，還是會想起來他。
“說什麼傻話。”陸彆年抬起手來拍了一下陸青染的腦袋，“你沒事兒就行，我和你媽都很擔心你。”
尤其是，潑牛奶這件事兒，本身就是她不太對。
習安和陸彆年都是過來人了，傅行現在明顯就是想跟陸青染和好，而陸青染則是一直都沒有放下傅行。
陸青染是真的很想扇自己一個耳光。
陸青染將車停在院子裡，下車之後，就看到了在院子裡頭澆花的陸彆年。
她的車在附近的停車場停著，陸青染在停車場找到了車位，上車係好安全帶之後，就發動車子回家了。
她說他惡心，說他臟。
女兒是什麼性格，他們兩個人都清楚。
她頭疼得不行，一路上渾渾噩噩的，好幾次都差點兒闖紅燈。
她這個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一旦對方示弱，她一定是會愧疚的。
瞧見陸彆年之後，陸青染捏緊了手裡的包，根本沒想好該怎麼麵對她。
她心軟，傅行臉皮又厚，花言巧語幾句，陸青染估計就被騙得團團轉了。
尤其是和她離婚之後，他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爸，媽媽，對不起……”
傅行直接靠著窗戶席地而坐，將煙灰缸放到了手邊，一邊抽煙，一邊想著陸青染剛才說過的話。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在疼。
“傅行，從你口中聽到愛這個字兒，我隻覺得惡心。”
再想想那天的承諾，簡直就是個笑話。
“青染，還好吧？”
他需要發泄，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發泄的方式。
陸青染還是沒有反應。她沉默了幾秒鐘，吃早餐的心情都沒有了。
換女人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除開她之外，他也不曾對哪個女人動過真心。
陸青染關門的聲音很大。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陸青染將他的手拍開，“傅行，我真的惡心你，你太臟了。”
一個動作裡，寫滿了依賴。
傅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圖，他從旁邊兒抽了紙巾隨意在臉上擦了幾下，然後張開手臂抱住了她的腰，將臉貼在了她的後背處。
陸青染最近每天早上都會看看八卦新聞，這樣能轉移注意力，也能解壓。
陸彆年平時很少說這種話，至少，在陸青染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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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彆年看到陸青染回來之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還沒成年的時候就有女人了。
分開六年的時間，他確實從未想過“守身如玉”，因為在他的世界裡是沒有這個概念的。
可是她沒想到，陸彆年竟然也一句過分的話都沒有說。
陸青染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讓父母如此擔心，真的有罪。
“沒事兒，我沒事兒。”陸青染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