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瑾宴,聽到了門鈴聲之後,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周瑾宴從旁邊拿了睡衣穿到了身上,然後下了床。
他走路很輕,就怕出點兒動靜把她吵醒。
周瑾宴來到
門口,也沒來得及看外麵究竟是什麼人在敲門,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門內門外的人都驚訝了。
廖盛滿和柳岸是怎麼都沒想到開門的竟然不是廖璿,一看周瑾宴的裝束,他們兩個人就猜到周瑾宴的身份了。
而周瑾宴也是聰明人。
廖璿和她父母還是比較像的,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身份。
不過,周瑾宴倒是很好奇,他們兩個人怎麼會找到這裡的?
按照廖璿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把住址告訴他們的。
“廖璿人呢?”柳岸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
她是過來人了,周瑾宴這樣子,明顯就是昨天晚上留下來過夜了。
孤男寡女在一起過夜會發生什麼,他們心裡都有數。
柳岸思想傳統,碰上這種事兒真的可以被氣死。
“她還沒睡醒,你們先進來坐一會兒吧,有什麼事情等她醒了再說。”
麵對這種情況,周瑾宴一點兒慌亂都沒有。
他表現得很從容,沒有任何心虛的樣子。
說完這話之後,周瑾宴為他們兩個人讓了一條路,讓他們進來。
廖盛滿和柳岸也都沒想到周瑾宴竟然能這麼淡定。
好像和之前周泓說的有出入,跟他們想象中的也不一樣。
之前周泓說了周瑾宴比廖璿小了六歲,他們兩個人下意識地就覺得周瑾宴應該是個思想不成熟的人。
周泓也說了,周瑾宴叛逆、意氣用事。
但是看他剛才的反應,好像完全不是那樣。
廖盛滿和柳岸走進了客廳,四處看了看。
廖盛滿到底是男人,遇到這種事情之後還能稍微保持一點兒淡定。
但是,柳岸是沒辦法保持淡定的。
柳岸看了一眼主臥緊閉著的門,直接走了過去。
周瑾宴看到柳岸這麼做之後,搶先一步走了過去,擋在了主臥門前。
“她還在休息,有什麼事情等她醒了再說。”周瑾宴這話說得還算有禮貌,但柳岸聽了卻覺得不舒服。
“我要和我女兒說話,要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柳岸直接給周瑾宴下馬威“我先把話放這兒,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柳岸這話說得不好聽,但是並沒有給周瑾宴造成任何影響。
周瑾宴聽完柳岸的話之後隻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顯然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
外麵這麼吵,廖璿就算睡得再沉也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套上睡裙,下了床,朝著房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廖璿原本還在打哈欠的。
但是,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馬上就清醒了——
廖璿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開門竟然會看到柳岸和廖盛滿。
柳岸和廖盛滿兩個人看到廖璿之後,都被氣了個夠嗆,受了不小的刺激。
廖璿身上就穿了一件吊帶睡裙,脖子上還有鎖骨的位置都是吻痕。
這畫麵,實在是太刺眼了。
柳岸被氣得要死,她走到廖璿麵前,抬起手來朝著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她思想傳統,對於這種事情接受程度太低。
看到廖璿和“出軌對象”這樣,她接受不了。
柳岸之前還覺得周泓瞧不上廖璿很莫名其妙,現在她算是明白了——
看看她做的這些事情,誰瞧得上?
柳岸這一巴掌打得格外地用力,啪地一聲,很響亮。
廖璿被柳岸打得臉偏到了一邊,原本就淩亂的頭發現在更亂了。
甚至,還有些耳鳴。
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廖璿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
柳岸罵她不知廉恥。
這樣的話,她之前就罵過類似的。
廖璿是真的不清楚,身為一個母親,怎麼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來。
毫無尊重可言。
周瑾宴看到廖璿被打,直接將她護在了懷裡。
他摟住廖璿,看向對麵的柳岸,冷冷地說“尋釁滋事是要被拘留的。”
?“我教訓我女兒,跟你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柳岸提醒周瑾宴,“這件事情你趁早彆管。”
“他是我未來的妻子,怎麼會沒關係。”說到這裡,周瑾宴將廖璿摟得更緊了一些。
“希望你也能明白,為人父母就要有為人父母的樣子,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哪個母親會罵自己的女兒不知廉恥。語言暴力也是暴力。”
“你——”柳岸被周瑾宴氣得夠嗆,完全沒有形象了。
其實柳岸平日裡脾氣還算可以,但是廖璿這次做的事兒,她是真的沒辦法淡定。
本來廖璿嫁給餘振南這些年,她就沒少被調侃。
在二三線城市,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又不能撕破臉。
久而久之,提起這些事兒,她的脾氣就越來越差——
而且,廖璿還一點兒都不爭氣,還搞婚內出軌那一套,現在又找一個比她小了這麼多的。
要是再被親朋好友知道,免不了又要笑話她了。
“好了,你冷靜一點兒。”相比起柳岸,廖盛滿還算冷靜。
廖盛滿拉住了柳岸,看了一眼廖璿,然後對她說“你先去換個衣服,換好衣服出來我們坐下來聊聊。”
廖璿知道,今天大概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硬著頭皮麵對了。
反正……迎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廖盛滿說完話之後就拉著柳岸到沙發前坐下來了。
………
周瑾宴摟著廖璿回到了臥室。
關上臥室的門之後,周瑾宴清楚地感覺到了廖璿的身體在發抖。
他將她摟緊了一些,貼到她耳邊安撫
“彆怕,我在。”
周瑾宴自認為這些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平時接觸的案子多,他覺得自己看儘了人間百態。
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有母親用“不知廉恥”形容自己女兒的。
經過剛才和柳岸短暫的接觸,他更加理解廖璿之前為什麼寧願忍氣吞聲也不離婚了。
應該就是不想聽這種聲音吧。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過來,”廖璿吸了吸鼻子,現在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不想這些了,反正這件事情他們遲早會知道的,既然他們現在來了,那就現在說吧。”
廖璿已經決定豁出去了。
周瑾宴本來以為她會逃避的。
遇到這種情況,就算她真的逃避,他也是會理解的。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這樣說——
周瑾宴抬起手來,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臉,心疼地問“疼不疼?”
廖璿搖了搖頭。身體上的疼痛和心裡的不快比起來,後者應該是更讓人窒息的。
廖璿和周瑾宴兩個人用十幾分鐘的時間換好了衣服,然後,一前一後地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
客廳的沙發上,柳岸仍然沒有從憤怒中緩過神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周瑾宴摟著廖璿,兩個人在斜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沙發有些小,兩個人擠在一起還是有些緊張,但是周瑾宴一直摟著廖璿,沒有鬆手。
廖盛滿低頭看了一眼周瑾宴的手,然後直接對他說“我想,你和廖璿不太合適。”
周瑾宴早就猜到了廖盛滿會這麼說。
他勾了勾嘴唇,“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的。”
周瑾宴的態度不是很好,也沒有對長輩應該有的尊重。
針鋒相對,一分一秒都不肯退縮。
廖璿看著他這樣子,多少還是有些緊張,掌心滲出了汗珠。
“你們兩個人年齡差了太多,廖璿她以後也不會長期待在江城,我們已經在潼關替她找好了工作,我和她媽媽年齡都大了,就她這麼一個女兒,還是希望她能在身邊的。”
廖盛滿並沒有因為周瑾宴的話就被打亂節奏。
他繼續說著,“這次我們過來,就是想跟她商量一下回去的事情。”
周瑾宴聽了廖盛滿的話之後,不由得擰眉。
過後,他問廖盛滿“你們生孩子就是為了讓她給你們養老?”
廖盛滿“……”
周瑾宴看了一眼廖璿,繼續道“她現在在江城很好,工作很好生活也很好,她從來沒說過她想回去,你們做決定之前都不問她的意見嗎?還是說,你們認為她就應該像個傀儡一樣,任何事情都聽從你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