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也勸過了,安慰也安慰過了,但周治研還是這個樣子。
隻能說,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周治研站在這邊抽了一盒煙,一直到周瑾宴打電話過來,他們兄妹兩個人才回去。
周治研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周瑾宴擺放在茶幾上的一疊厚厚的資料,想來都是為了他的這場官司準備的。
意識到這一點,周治研有些自責。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讓父母如此操心。
周瑾宴現在已經很少親自出麵打官司了,上一次他接的官司應該還是兩三年前,如今為了他又得費心費力。
“去哪裡了?”周瑾宴看著周治研,聲音裡帶了幾分不悅“不是讓你在家裡呆著?”
“爸,我們沒去彆的地方,就是在小區走了走。”周幼清忙出聲辯解著,“哥心情不好,每天窩在家裡也不是事兒,出去走走挺好的。”
“對不起。”周治研倒是沒有辯解,直接出聲和周瑾宴道歉,“爸,是我沒出息,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你和我媽因為我的事兒煩心。”
“案子的事兒解決得差不多了,把之前漏掉的稅額補上,交了罰款,你就不需要進去了。具體的數額我在找人核算。”
聽到周治研認錯,周瑾宴的語氣稍微放軟了一些。
到底是親兒子,這件事情上他受了不少的打擊,雖然是自作自受的成分多,但確實也讓人擔心。
周瑾宴盯著周治研看了幾秒,隨後問他“接下來什麼打算?”
周治研搖搖頭,“不太清楚,暫時還沒想。”
“那就好好想想。”周瑾宴說,“我和你媽費勁心思保住
你,不是為了看你為了一個女人頹廢一輩子的。你要是打定了主意這樣,不如直接進去住。”
“不會。”周治研說得篤定,“有些蠢事兒,一輩子做一次就夠了。”
“那你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周瑾宴提高了聲音,“每天渾渾噩噩的,像什麼樣子。”
周治研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對周瑾宴說“再給我點兒時間吧。”
說完,他就上樓了。
周瑾宴看著周治研這樣子還是有些生氣。
這時,周幼清上來挽住了周瑾宴的胳膊,“爸,你就先彆罵哥了,這件事情裡,他也是受害者。”
“他要是有點兒腦子,就不會變成受害者。”周瑾宴對此十分不屑。
“他隻是太喜歡迦南了而已,誰都沒想到迦南會這樣,不是嗎?”周幼清歎了一口氣,“剛剛我去找過迦南。”
“找她做什麼?”周瑾宴擰眉,“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你們最好不要再去打擾她。”
“我隻是想知道,她是怎麼做到對我哥這麼狠的,我哥這麼喜歡她,她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動搖嗎?”周幼清說,“就算當年我哥確實傷害了她,但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真的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
“那就不要去想了。”周瑾宴說,“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有你哥的‘配合’,她也不會成功。凡事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彆人要怎麼做你管不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場隨便審判彆人。”
“……”
周幼清被周瑾宴教育得啞口無言。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周瑾宴的話,總覺得,他這話似乎是向著周迦南的。
周幼清有些不理解“爸,難道你不怪迦南嗎?就算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好了,但如果不是她——”
“你告訴我,怪她有用嗎?”周瑾宴打斷了周幼清的話,“遇到問題要先解決問題,你去怪她,周治研就能不坐牢?”
“……”周幼清再次啞口無言。
“以後不要去找她了,她的做法偏激了一些,但從她的立場來看,沒有什麼問題。”周瑾宴如此提醒周幼清。
周幼清隻能點點頭,隨後便沉默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周迦南配合調查組錄完了口供。
等到調查流程走完之後,周迦南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跟章泊離開了。
周迦南也知道,周瑾宴和廖璿是不太可能讓周治研坐牢的。
不過,就算不坐牢,周治研也很難再翻身了。
想想之前周幼清的話,這件事兒對他的打擊應該還挺大的。
要離開了,徹底告彆過去,之前的事情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在周治研身邊呆著的這一年,對她來說就是一場漫長的煎熬。
現在,煎熬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