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泰先前是東江賓館上級單位東江鋼鐵廠的前任主管後勤業務的副總,去年剛升職到省裡。眼前這個現任東江賓館的總經理,正是他親手一層一層的提攜到現在這個位置的,說是心腹手下也不為過。
蘇泰麵色淡然的著搖了搖頭,道:“漢庭啊!本來不想折騰你的,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沒繞過去了。”
吳漢庭陪著笑說道:“我是您一手提攜起來的,能為您做點兒什麼,是我的榮幸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是麻煩呢。”
吳漢庭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
大家都在一個大鍋裡攪勺吃,萬一哪天您老再調回來,或者我再調過去跟您,這不還得聽你命令啊!
蘇泰淡淡的瞟了一眼陳德偉,道“這個人是我們集團公司清退的不合格供應商,正好在你這裡吃飯遇到,生了報複的心思,對我們的員工圖謀不軌,伱這位保安隊長吧,似乎還是他的朋友,唔,好像挺巧的,嗬嗬。”
吳漢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對於老領導的脾氣,他是清楚的,說的越輕鬆,展現的越是若無其事,說明問題越嚴重!當下蘇泰這狀態,顯然是動了真怒。
“老領導,這事兒我有責任,我一定給你個說法。”
住手!混蛋!瓶底子,給我把他們這幾個混蛋手裡的家夥下了。
說罷,吳漢庭麵色難看的望向彪子帶來的一眾保安,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一個西裝男人,厲聲道“劉經理,你是負責安保部門工作的,你就是這樣管理的?拿著武器,對著咱們的客人,你這是砸我東江賓館的招牌,砸我吳漢庭的飯碗啊。”
孫經理滿頭大汗的點著頭,道:“安保部的工作如此不紮實,都賴我這個安保經理,我……”
陳德偉看在眼裡,咬牙切齒的大喊道:“夠了!跟我在這兒唱戲呢!仗勢欺人是吧?以勢壓人是吧?真以為我陳德偉好拿捏?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哭著喊著給我道歉。尤其是你,許伯安!”
“雖然我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但是你可以試試。”許伯安笑著調侃道。
話音剛落,就聽一道難聽的破鑼嗓子聲音傳來。
“小偉,這是誰做的,欺人太甚!”陳德偉的父親陳誌遠怒氣衝天的擠了進來,麵色難看的望著蘇泰許伯安幾人。
“爸,許伯安他們給我下套,還說說要讓咱們家破產倒閉,還說要讓咱家一顆石子也賣不出去!”陳德偉咬牙切齒的吐槽著,這一陣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後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與陳誌遠一起走過來的,還有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陳誌遠麵色難看的對金絲邊眼鏡男說道:
“趙主任,你也看到了,這就是建工集團的做派!這種行事作風毒辣,仗勢欺人的企業,怎麼可能良性發展呢,我認為他們根本不配得到貴行的大筆貸款。免得造成壞賬爛賬!”
一同前來的江州商業銀行東江分行信貸部主任趙越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我會暫緩對他們的貸款業務,同時向領導報告,申請對他們公司進行進一步的考察和研究。確保我行信貸資金的安全。”
信貸主任正給蘇泰難看,蘇泰的電話響了起來。
聽到趙越的話,陳德偉和陳誌遠父子倆笑了,陰測測的望著許伯安和蘇泰,仿佛想要看到他們驚慌失措和懊惱的神色。
畢竟抽離貸款,對很多大企業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東江集團不是蘇泰私人的,但是銀行抽貸這樣大的動蕩若是發生,對他的職場生涯來說將是殘酷的斷頭路。
想到這些人的將來的倒黴樣子,陳誌遠陳德偉父子笑的很開心。
若是這件事辦妥了,自家石子場的威名將在東江市的建築界一炮而紅。
乾倒建工集團一把手的男人,想想就覺得威武霸氣。
到時候,那還不是想和那個項目合作,就和哪個項目合作,誰敢不同意,建工集團前任董事長就是很好的例子。
父子倆笑得很開心,畢竟按照計劃,這樣發展下去,自家的生意絕對是財源滾滾的結果!
隻不過觀察了蘇泰和許伯安好一會兒,他們才發現高興早了。
他們預料中的負麵表情並未在許伯安和蘇泰臉上出現。
許伯安臉上是一種不屑的表情,似乎壓根不在乎趙越聽貸的威脅。
蘇泰則是臉上毫無任何表情的麵癱模樣。
也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長期鍛煉出來的寵辱不驚的涵養。
陳德偉惡毒的想著:“裝吧,我看你們能裝多久。這麼大的事情,是要追責的。彆說是許伯安一個小小的總工程師了,就算是蘇泰,怕是也會受到相應的處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居然敢得罪我!
想到兩人可能會麵臨的後果,陳德偉心裡一陣爽快:嗯,真不錯,剛才送給趙越這家夥的那筆錢,還真是沒白花啊!果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婦兒套不住流氓,隻是可惜,白給齊曉雪買了套新衣服新包包,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啊。
陳德偉正在陰測測的坐等蘇泰表情塌方。
忽然,蘇泰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泰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全然不似剛才的麵癱表情了。
“喂,劉行長,還真是巧啊,我正想著你的,你這電話就來了。”
電話裡傳來一陣熱情的聲音:“哎呀,那還不是說明咱哥倆心有靈犀啊!”
電話那頭的不是彆人,正是江州商業銀行東江分行的代理行長劉俊才,此刻正邊說話邊哈哈笑著,手裡捏著一個蘇泰昨天送給他的小玻璃瓶的空瓶子,眼神裡滿是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