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人才稀稀拉拉地站起來,禦史大夫顫顫巍巍地扶著膝蓋站起身,仍是大氣也不敢出。
“隻是跪了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你們可知,滄州災旱嚴重,那麼多人被餓死,朕覺得你們連一天都撐不下來。”皇上怒極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殿。
官員們都再次跪下來,而禦史大夫則癱軟在金殿上,皇上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
他滿頭大汗,立刻朝前爬了幾步,“微臣有罪,皇上,微臣有罪!”
“朕竟然不知道,這滿朝文武都是無用之人,竟沒有一人詢問滄州以東之事,你們是真不知,還是說有意欺瞞朕?”
“微臣不敢。”官員們冷汗淋漓,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們是不敢嗎?朕看你們膽子大得很!”
皇上冷眼掃過跪在地上的大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側眸看向站在最前方,從上朝到現在始終一聲不吭的宰相。
“蕭愛卿,滄州旱災一事你也不知情嗎?”
被皇上提名的人身著黑色官服,腳踩金色祥雲官靴,麵容肅穆,雖不發一言,身上卻隱隱往外冒著寒氣,讓人不敢輕易招惹他。
男人聽到聲音抬起頭,麵目雖冷,卻生得異常俊美,轉眸間頗具魅力。
怎奈整體看起來稍顯女氣,沒有半分男子的陽剛之氣,倒是將那俊美生生去了大半。
蕭然滿眼陰鬱,就算麵對皇上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周圍人卻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蕭然從死了妻兒後就變了個人,性格冷漠至極,處理事情的手段也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啟稟皇上,昨日是臣娘子和兒子的祭日,這段時間臣也一直在為此事準備,對朝中事不甚上心,確實不知禦史大夫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話音一轉,他又道:“不過,禦史大夫也算是我的下屬,他犯下大錯,我亦有監管不力的責任。”
他撩起袍子,單膝跪地,鄭重道:“請皇上責罰。”
這番操作下來,皇上就算想治他的罪都尋不到理由了。
皇上捏了捏眉心,頗為頭疼地說:“罷了,你也是無心之過,既如此,朕看禦史大夫年歲已大,不如把位子讓出來給年輕人吧。”
跪在最底下的禦史大夫聽到這話,當時失利得癱軟在了地上。
他該慶幸,自己還能保住一條命吧。
禦史大夫將頭上的官帽摘了下來,放在地上,“謝皇上隆恩。”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轉身之際匆匆瞥了一眼麵色陰沉的蕭然,抿了抿唇後抬步離去。
他的身影剛走出大殿,蕭然就開口提議道:“皇上,禦史大夫這個職位空缺下來了,臣認為柳乾可擔此責任,臣也一定會用心教導他。”
皇上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懶懶地說道:“等滄州以東旱災的事解決了再說吧。”
蕭然皺了皺眉頭,還想再說什麼,又被皇上不動聲色地堵了回去,“春闈在即,與其從矮子裡麵挑高個,不如給辛苦多年的新人一次機會。”
皇上說完就借疲憊的說法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