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橫北故人歸!
第二日,泉陵縣。
一座書院房中,一個喜愛穿黑衣的少年郎正坐在案桌前畫著一幅山水畫,他旁邊站著一個瞧著比那黑衣男子小上幾歲白衣的少年,那少年看著比自己大的同窗畫的那一幅山水畫。
畫上有座山,山外有大雁飛過,山頂上有晚霞,半山腰有個小廟,小廟庭前有口井,井邊有個小和尚,小和尚身側有條小路,小路可通山下,山下有條小道,小道種滿一排排綠樹,綠樹下有雜草,雜草中有野花。
等到黑衣男子畫完最後一筆,他又拿出自己的印章蓋上,又看了一眼,才開口道“阿水,你瞧瞧這如何?”
被叫阿水的少年是新來書院的秀才,叫李水,比他們年紀要小些,李水來書院那日,說過自己小名叫阿水,因此書院中其他比他年齡稍長些的同窗都叫他一聲阿水。
這書院,比不上大地方的書院,書院中隻有三個夫子,所授課的內容也有限,大部分知識還是要學生們自己從書籍中去探索。
而這書院書房中的書籍又是本縣中最為豐滿豐富的,因此來這書院的秀才多,可授課的夫子又不多,後來,所幸大家一同聽課,不分年齡,不分來書院聽課的時長。
也因為這般,李水,才和安懷成了同窗。
阿水瞧了安懷那一幅畫一眼,點點頭道“安兄畫的還不錯。”
安懷笑了笑,又俯身吹了吹那一幅畫,等到瞧著差不多乾透了,他又瞧了一眼大打開的房門外,房門外陽光正好,他開口道“你東西收拾好了嗎?”
阿水點點頭,“安兄,我早已經收拾好了。”
安懷點了點頭,又開口道“好,那咱們就走吧。”
接著,他又吹了吹那一幅畫,差不多已經乾透了,站起身子,把那一幅畫收卷起來,然後和自己之前收拾好的東西放在自己的箱籠裡,又收拾好筆墨紙硯等,再背上。
這頭阿水已經背起了自己的箱籠,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中,正要出遠門,碰上個婆婆,這婆婆姓張,來書院多年了,大家都尊她一聲張婆婆。
那張婆婆瞧見他們倆又要出門,連忙開口道“可有帶紙傘了?這季節啊,雨是說下就要下的。”
安懷瞧見是張婆婆,笑了笑道“張婆婆,我們帶了紙傘的,您彆擔心。”
阿水也開口道“是啊,張婆婆,我們先走了啊。”
“好好好,帶了就好,早去早回,也祝你們生意好些~”
那兩個少年又點點頭,一前一後出了書院大門。
張婆婆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了笑,又歎息了一聲。
這安懷是個懂事的,這李水啊,和他表哥陳河一樣也是個懂事的啊。
早年陳河那孩子,在這書院時,隔三差五就出門去街上擺攤賣畫和替彆人寫書信,還去了街上一家酒樓幫忙算賬~
想到陳河那孩子,張婆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那孩子啊,雖說命苦,可遇見了李水一家也是幸運的,而現在,總算熬出頭了,總算翻身了啊~
張婆婆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泉陵縣的街道還算寬大,街道大路是用青石板鋪著,街道兩邊是茶樓,酒肆,飯館,作坊,醫館等。
今日大路上有不少行人,有挑擔趕路的,有駕著牛車的,還有駕著馬車的,也有用毛驢拉貨的,還有擺攤賣物什的。
小攤不少,有買包子饅頭的,也有賣糕點餅子的,還有賣絹花首飾的,也有那賣漂亮紅燈籠,藍風箏的~
安懷和阿水走了走,兩人尋到平日裡常擺攤的那處,又去了一家茶樓,去把自己存放在茶樓的案桌,板凳,弄了出來,接著兩人便一本正經的開始擺攤,賣起畫來。
阿水還靦腆一些,安懷性子大膽些,臉皮也厚些,因此,阿水坐在那案桌前開始畫新的畫,安懷站在一旁吆喝起來。
黑衣男子瞧著明媚大膽些,而坐在畫畫的白衣少年郎君瞧著有些靦腆可模樣清秀,如從前一般,很快引來了不少在街上逛街的姑娘注意。
有些姑娘是縣裡某些員外郎家的奴婢,是奉了主子的命出來采辦,有些姑娘是鄉紳家的小姐,是帶著自己婢女出來逛街,而有些姑娘是自己家中要采辦物什,自己出來或者和好姐妹或者和自己娘親一起出來逛街~
那有著秀才名頭,模樣又不錯,還總在縣城街道擺攤賣畫的男子,早就在縣城各個姑娘耳邊傳開了~
阿水靜靜的畫著畫,他雖還有些靦腆,可也無妨,早前他瞧見安懷一人總是找到空閒就出書院,有些好奇,一打聽,原來他是來街上賣畫了,賣畫啊~
他也想賣呢,他也想自己攢些銀兩自己花或者給家人買些東西。
因此他尋到機會便和安懷說了,能不能和他一同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