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長天!
跟雲晟撞在一起的,是雲紓。
雲晟功力強,身體壯,所以即使速度慢,但也隻是踉蹌後退了幾步。而雲紓就慘了,跟撞在門板上一樣,痛呼一聲,倒跌了回去。
雲海闊卻先攙扶雲晟,關心雲晟有沒有撞到哪裡,對自己的女兒,反倒嗬斥起來,“有狗在攆你呀?慌慌張張的,走路也不看人。”
雲紓可不是雲柔那種柔柔弱弱的性子,揉著屁股站起來,氣鼓鼓地說“就是有狗。哼,我才不侍候某些人模狗樣的東西,要侍候你自己侍候去。”說完,一陣風一樣從雲海闊和雲晟身邊跑過,衝出大門。
“你給我回來。簡直無法無天。”雲海闊氣得跳腳。
雲晟皺著眉,“海闊叔,看來你教育子女的方式,很成問題。”
雲海闊訕笑著說“嘿嘿,這不是跟老家失聯太久,受本土習俗影響太大嗎?晟少放心,我會好好管教他們的。”
兩人在前院岔道分手。雲晟踱步去主居室,雲海闊回轉偏房。
雲海闊剛進門,就聽得自己的妻子胡可在抱怨,“喪家犬而已,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頤指氣使,嫌這嫌那,老娘又不是她的仆人?······”兒子雲橫嶺在一側委婉地勸解。
雲海闊大怒,跨進幾步猛然扇了胡可一巴掌,“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你也跟著胡鬨。小孩子嘛,還可以說是不懂事,你多大人了?”
胡可被一巴掌打懵了,霍然抬頭,“你打我?”抬頭時,眼角餘光瞥見雲晟還在不遠處,恨恨地瞪了雲海闊一眼,一跺腳,轉身進了內屋,重重地關上房門。
雲橫嶺也懵了,詫異地看著父親。發現母親眼光有異,順著母親視線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過頭沒好氣地對雲海闊低聲說“嗬嗬,你慘了,媽媽是看到有外人在,給你留點麵子。不過嘛,你今夜估計得睡床底下。”
“你懂個屁。”雲海闊的怒意還未消。
“是是,您懂,好了吧。”雲橫嶺搖搖頭,也想跟妹妹一樣出門去,眼不見為淨。
“回來!”雲海闊喝道,“給我坐下,老子告訴你到底什麼是少爺,小姐。”
雲橫嶺無奈,乖乖地回頭坐下。
雲海闊端起一杯冷茶,一口氣灌下去,呼出一口長氣,“你們隻知道我和雲慧妃來自武源,你們知道我真正的老家主在哪兒嗎?中州,富庶而遙遠的中州。那裡呀,······。”雲海闊的音量明顯超出了必要,因為他不但要說給雲橫嶺聽,還要說給內室的胡可聽。若非雲紓跑了,也必須是聽眾之一。
雲紓悶頭朝南平侯府跑,不一會竟是追上了高遠風的馬車。還是祥媽眼尖,不然雲紓就從隊伍一側跑過了。
祥媽將雲紓喊上馬車。雲紓一上車,就氣呼呼地對高遠風說“要麼,你把你帶回來的那個什麼小姐帶走,要麼,你把我帶走。”
高遠風正生雲海闊的悶氣,此刻卻被雲紓炸刺的刺蝟一樣的神態逗樂了,“這是怎麼啦?誰惹你了?”
雲紓狠狠地白了高遠風一眼,“還不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好大好大的小姐,她以為她是誰呀,把我和我媽當侍女不說,還嫌棄飯菜不夠精致咯,衣服不上檔次咯,床鋪不夠柔軟咯,擺設不夠雅致咯,似乎受儘了委屈。扭扭捏捏的,我呸,皇後都沒她那麼挑剔。哼,毛病多。”
高遠風笑問,“她打你啦,罵你啦?”
“她敢!”雲紓一瞪眼,“我倒是希望她動手,正好揍她一頓。矯揉造作,我都看著惡心。”
高遠風哈哈大笑,“這是因為你是女人,若你是男人啊,說不定會被她萌化咯。”
雲紓一驚,“你是說,你喜歡她那樣的?”
高遠風趕緊辯解,“胡說八道。她那樣的啊,我消受不起。不過你哥哥可就不一定哦。”
雲紓皺眉想了想,“我哥好像真的不是很反感耶。哎呀,壞了,壞了,我哥萬一被她迷上了怎麼辦?”
高遠風,“那你還不趕快回去,看著你哥?”
雲紓很苦惱
(本章未完,請翻頁)
,想了一會,忽然轉過彎來,“你是想騙我回去?哼!想都彆想,隻要那個惡心鬼還在我家,我就不回去,賴定你了。”雙手一抱,往車廂上一靠,挑釁地看著高遠風。
高遠風苦笑著搖頭,小姑娘長大了,沒那麼好騙了,“行行,隨便你。”要他去攆走雲晟雲柔,那是不可能的,道義上過不去不說,估計雲海闊絕對是不同意的。
剛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不久,皇甫繼帶著比他小好幾歲的妹妹皇甫承找上門來。高遠風抵都的那天,皇甫承還在從京城回常山的路上,太尉大人的儀仗隊裡,今日才回到家。郭禮斌來常山,不耐儀仗隊太慢,自己先行了一步。其時皇甫承在京城太學讀書,郭禮斌說是帶她回來省親。
太尉的儀仗隊剛進城就又要出城,因為郭禮斌已經拿到了仙書,一刻也不想耽誤。皇甫纓送出城門,意外看到皇甫承,就順便將她接了回來。回到家,皇甫纓讓皇甫繼帶她來認認遠風哥哥。
皇甫家的基因很怪,男帶女相,那麼女性應該更加陰柔才是,可偏偏女子也帶男相,趨於中性。皇甫纓如是,皇甫瑜如是,這皇甫承還是。皇甫承不但長相酷肖其母,穿著打扮和行為舉止也極其相似。不作女裝,一身儒衫,不細看的話,還以為是一位俊俏的書生。
皇甫承十四五歲,書生般抱拳朝高遠風施禮,“見過遠風哥哥。”
高遠風調笑道“小妹,你累不累?一板一眼的像個老朽。哦,我明白了。”
皇甫承仰著頗為英俊的小臉,“哥哥明白了什麼?”
“周飛燕。”高遠風用指頭虛空敲了敲,“周飛燕是跟你們學的吧。”周飛燕也是愛穿男裝。
“郡主姐姐啊?”皇甫承煞有介事地回答,“郡主姐姐隻要在都城,確實跟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不過她喜歡跟奶奶學兵法,我卻在母親身邊學文略。”
“好了好了。”高遠風不是很高興地說,“多笑笑。一個小姑娘家,應該生動活潑,富有朝氣才是,彆被什麼禮儀束縛了本性,像個木頭疙瘩。”高遠風特煩這種死氣沉沉的說話方式。
皇甫承抱拳躬身,“妹妹知道了。”像個儒生在恭敬地聆聽老師的訓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