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兩輩子,早己不會天真去相信一個男人口頭的承諾。
不一定,這個詞沒任何意義。
她還是溫順點點頭“嗯。”
“你可願嫁給我?”景元釗問她。
這話,問得很突兀。
“我有丈夫。”顏心道,“我告訴過你了,我並不打算離婚。”
景元釗用力抱著她。
其實,他現在有點後悔。
景元釗和阿雲在一起時,眼睛和耳朵被炸藥所傷,並未聽清楚過她聲音,也沒看仔細她容貌。
他隻模模糊糊覺得她很好,很優雅嫵媚。
初見顏菀菀,是找了小半年後,才尋到她的。
那時候,景元釗的視力和聽力己經恢複了,隻是偶然還頭疼。
看清顏菀菀,他是失望的。
他知道阿雲皮膚黝黑,可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他略感沮喪。
不過,真實的人,和想象中模糊的人,的確會有很大差距,他也沒太較真。
他問顏菀菀想要什麼。
顏菀菀神色哀切“我母親以前做過我父親的外室,我也是生在外麵的。就這件事,是我永遠無法洗刷的委屈。”
她說,她想要陪在景元釗身邊,就怕旁人說她沒資格。
她又說,她一生受人歧視,她很想要體麵的生活。
“……釗哥,你能娶我嗎?”她問他。
那時候的景元釗,並不怎麼樂意,卻還是一口答應了。
原因無他,他對婚姻並無敬意。
他從未幻想過婚姻,甚至沒想過自己另一半的模樣。
婚姻於他,可有可無,毫無價值,故而他很乾脆答應了。
顏菀菀想要體麵,他給她,反正又不是什麼要緊事。
他開始和她議親。
而後,他遇到了顏心。
幽暗的牢房,她抬起眼,眼神顫顫的,可神色努力維持鎮定。光線太淡了,模模糊糊中,他仿佛瞧見了那天晚霞沐浴中的阿雲。
顏心說話的節奏,也隱約有阿雲說話時的語態。
她伸手揉按他小腹,景元釗蹭地起了一身火。
她開口說話,淡淡烏藥香。
這一切,都令他神往,像把他拉回了那個傍晚。
那天,在顏心看來,他很突然吻住她,輕浮油滑;對他而言,卻是向往己久,感情堆積得太滿,瞬間破堤傾瀉。
也是那天開始,景元釗隱隱後悔,他不該答應顏菀菀的要求。
他明明可以用錢打發她。
再後來,顏心成為他義妹,他更後悔。他其實也可以認顏菀菀做義妹的,一樣很體麵。
景元釗從未遇到令他心動的人,故而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現在,他想要反悔,扭轉這個局麵。
顏菀菀如果願意退親,他可以提攜她父親,給予她一筆豐厚錢財,足夠他們全家衣食無憂一輩子的。
若她不願意……
那就殺了她。
“景元釗。”顏心叫他。
他回神“什麼?”
“你會放過我嗎?”她問。
景元釗用力摟了她“傻話。”
“那麼,我們今晚開始,行嗎?”她又問。
景元釗反而有點懵“開始什麼?”
“你說,讓我陪你三個月。”顏心淡淡說,“你既不肯放手,我也沒本事逃開。我們今晚開始。景元釗,今天立秋了。”
早點開始,早點結束。
但願這場噩夢,三個月後可以醒來,她平平靜靜過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