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的時候,顏心的小白狗糯米嚇得躲到了床底;小黑狗則絲毫不怕人,在大家腳步轉悠,景元釗還差點踩到它。
“那個張小姐,性格刁蠻。”馮媽等人說,“肯定是捧著長大的千金小姐。”
顏心“是的。”
從景元釗的話裡,顏心聽出,張家和景家互換“質子”,西府的老二景仲凜去了北城的張帥府。
作為同等條件,景家卻隻是把三小姐換了過來。
在當前世道,女子地位遠不及男人,女兒也沒兒子重要。
挑選“質子”的時候,不能選人家的嫡長子。需要在長子之下,挑一個有份量的。
張家挑了景仲凜,景家卻挑了張南姝,可見她的地位。
連遠在宜城的景督軍,都知道張帥疼這個女兒。
這樣強權門閥出身的千金,又備受寵愛,甚至有一定的地位。她隻是強勢了點,己經算人品很好了。
她的刁蠻,也不算過分。
“她還說我們少帥醜。”白霜難得開了句玩笑,“張小姐的確見過大世麵。”
顏心莞爾。
景元釗在男子中,各方麵都拔尖,身段與五官都是傑出。
比正常男子膚色深些,但不影響他的英俊,麥色肌膚更添幾分硬朗。
景元釗也知道自己優秀,張南姝說他醜的時候,他臉都有點抽搐。
要不是張南姝乃張帥愛女,景元釗恨不能把她一雙眼挖出來喂狗。
那一幕發生的時候,大家隻是表情變了變,可顏心越是回味越是好笑。
深夜,院門再次被敲響。
顏心一下子驚醒。
白霜去開門。
很快,白霜在她的臥房門口,敲了敲門,低聲問她“小姐,您醒了嗎?”
“醒了。”顏心撚開了電燈。
“督軍府的人。張小姐發了急病,腹痛如絞,還隱約在發燒。”白霜道。
“軍醫們怎麼說?”
“是張小姐,她鬨騰著不讓軍醫治,要請您。”白霜道,“您快去看看,那邊很急。”
顏心更衣。
仲秋的衣衫不複雜,她隨意穿戴了,綰起頭發,就拿了自己的醫藥箱。
程嫂和馮媽、半夏也起來了。
“你們睡覺吧,沒事,就是半夜出診。”顏心道。
幾個人道是。
顏心乘坐汽車,趕到張南姝住的地方。
張南姝疼得臉色發白,一頭一臉的冷汗。
顏心診脈,確定和之前看的無疑,她就是急腹症。
急腹症的病機,非常複雜,但肯定是臟腑有了病變。先止痛,再慢慢調理。
顏心開了大承氣湯,減了點份量,怕張南姝受不住。
張南姝還在喘,肺氣不降。
顏心又加了杏仁、麻黃、金銀花等,宣肺定喘,讓她的病情穩定下來。
——這些藥,顏心在張南姝離開後,覺得會用到,提前在自己的醫藥箱準備了,現在隻需要首接拿去熬。
等熬藥的時候,顏心給她用針,疏導大腸,讓她排氣,腹痛暫時緩解幾分。
張南姝睜著一雙大大的杏眼,看著顏心。
倏然,她的眼中滾出豆大淚珠。
她疼得要死要活,也沒哭,這會兒好點了,突然哭起來。
“哪裡難受?”顏心握住她的手。
張南姝低低抽泣,任由眼淚流淌個不停“我想我媽。要是我媽還活著,一定不會讓我來宜城。
爹爹喜歡我,是軍隊給我,還是家業分一半給我?平時錦衣玉食,花錢養個小寵物罷了。坐牢,倒是第一個想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