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才多大年紀,中風這麼大的病,你也配治?老爺真有什麼不妥,我們殺了你都不頂用。”大太太喝道。
“姆媽,您聽我說……”顏心急了。
二老爺也看出了大嫂心思。
不管怎麼說,大哥最好是死了;哪怕不死,變成廢人也行。
大嫂和侄兒們,總比大哥好對付。哪怕大嫂狡猾,她拿錢也名不正、言不順。
老太太的私產,必須分。
“侄兒媳婦,我勸你消停些。”二老爺冷聲說,“我們家不是外頭那些沒見過世麵的人家,任由你誆騙!自家人,誰不知道誰,你收斂些,少惺惺作態!”
“是啊,你逞什麼能?這一屋子長輩,你是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說話?”七老爺破口大罵。
顏心經不住,眼淚汪汪“我……”
大太太“不要哭。你阿爸還沒死,輪不到你哭喪。來人,送西少奶奶回去,這裡用不著她,不準她再來。”
傭人上前,要驅趕顏心。
顏心忍著悲痛“姆媽,這是中風,外麵的大夫如果不小心……”
“快讓她滾出去!”二老爺也道。
因利益原因,薑家幾個人很快搭成一致意見,先把真有醫術的人趕走。
然後,他們要去隨便請個大夫,最好是沒什麼本事、隻會騙錢的江湖油子大夫。
顏心離開時,正值黃昏,夕陽如金箔,照得庭院那株梨樹一片恢弘。輕盈如雪的梨花,花瓣落了滿地,似雪緞鋪就。
她站在梨樹下,低低叫了聲“祖母”。
“如果你還活著,你願意看到我這樣做嗎?”她自問。
也許是不願意的。
到底是母親啊。
哪怕被吸血到死,還是愛她的孩子。
——可我還活著。
不替你報仇,我這輩子寢食不安。
他必須付出代價!
她這段日子的籌劃,那些添在茶水中的“壯陽藥”,加速了大老爺的病情。
大老爺原本是腎虛,淤熱阻竅,又上了年紀。
若是不好好保養,他也會中風。
前世他和李柳芽私通,為了享受她的美色,時常滋補身體,故而兩年後也是中風死了。
顏心那些壯陽藥,加速他的淤熱,故而他提前中風。
而老太太“私產”這個話題,應該很隱秘,顏心卻派馮媽不停在二房、七房挑撥,又說給大太太身邊的傭人聽。
“輿論”的催動下,等於是在每個餓極了的人鼻子底下放一塊肥肉,誘惑他們。
他們眼裡除了肥肉,再無其他,每個人都流著口涎,打算吞一口。
大老爺卻不肯分給他們吃。
在錢財麵前,人性是極其脆弱的。不管是夫妻,還是兄弟,都經不起金錢考驗。
他們很有默契,決定讓大老爺去死了。
他們還把顏心趕出去,眾目睽睽下罵她,不損傷顏心的“少神醫”名頭——不是她治不好,而是他們不讓她治。
他們從各個方麵摘清了顏心的嫌疑。
顏心在樹下站了片刻。
日影西斜,夕陽落儘了最後的餘暉,夜幕徐徐拉開,庭院光線暗淡下來。
白霜跟在顏心身後,輕輕叫了聲大小姐,生怕打擾了她。
“財產拿到了嗎?”顏心問她。
白霜“己經拿到手了,金條比您想象中多。”
顏心又說“那個女孩,李柳芽,做好安排了嗎?”
白霜“己經安排妥當了。”
顏心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