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嫂始終記掛這件事,不做完缺點什麼,心裡空空的。
顏心笑“喝,多放點糖,這段日子怕酸。”
程嫂歡喜,立馬去了。
很快,顏心就喝到了酸酸甜甜的酸梅湯,鬆香院內眾人都開心起來。
“小姐,您在家裡養病,有什麼要注意的?”馮媽問。
顏心寫了個飲食上的單子,讓程嫂照著做。
又說,“我受了一次大傷,身體虧空了,早晚得照照日頭。”
體虛的人,應該多照些日頭,強身健體。
現在入了秋,早晚的風涼絲絲的,驕陽也不那麼烤人了。
“是在家裡照,還是庭院散散步?”馮媽又問。
顏心“散散吧,對身體隻有好處。”
就這樣安排了下來。
顏心回到鬆香院的第二天,周君望和他弟弟周牧之登門,帶著禮品來看望她。
“……那晚分開後,我沒想到你們遇到如此變故。”周君望很是唏噓,“你瞧著瘦了很多。”
也蒼白虛弱。
“是瘦了些。”顏心笑道。
周君望看向她。
她的確瘦了,肌膚白得近乎透明,越發顯得她一張臉小,眼睛大而嫵媚。
她的骨骼圓潤,哪怕再瘦,也沒有露出嶙峋之相,隻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大小姐,自己的命隻一次,你得保重。”周君望道。
顏心知他話裡有話,卻一概裝作聽不懂,點點頭“多謝君爺提點,我會牢記。”
周君望歎了口氣。
周牧之就實在很多,問顏心“少神醫,刺殺你們的是保皇黨的人嗎?”
“查到的,不是,是督軍以前一個部下的死士。那個師長和他手下三百多人,都被少帥槍斃了。他的人來報仇。”顏心說。
這不算什麼軍事機密。
隨著這場刺殺,這件事在有心人眼裡己經透明了。
青幫周家肯定會知道。
顏心告訴周牧之,其實是說給周君望聽。
“夠狠啊那個大少帥。”周牧之說,“我還以為保皇黨一到宜城,就想殺軍政府的人。我高看他們了。”
“他們到了嗎?”顏心問。
周君望輕輕咳嗽。
周牧之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個,好像沒有。是不是,哥?”
周君望“……”
——多謝你把燙手山芋踢回來。
周君望不答,端起甜白瓷的茶盅,喝了起來。
周牧之的話沒人接,他尷尬自己接了“不管他們有沒有來,反正少神醫你大難不死,是個有福之人。”
“多謝。”顏心說。
他們兄弟倆坐了坐。
馮媽客氣,問他們是否要吃午膳,不成想周君望居然答應了。
小廚房重新開火,做了膳食招待周家兩位少爺。
周牧之很喜歡吃程嫂做的飯菜,大快朵頤,還問程嫂“你要不要去我家廚房上工?我給雙倍工錢。”
顏心“……”
周君望扶額。
周氏兄弟吃了飯離開,顏心細想周牧之的“口不擇言”,明白了一個道理。
其實,周牧之的那些話,都是周君望想告訴顏心的。
隻是,他看得出顏心對他有點提防,就假裝無意告訴了他弟弟;而他弟弟,一定會賣弄,說給顏心聽。
“君爺,你的心思也太深了。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顏心一個人獨坐,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