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黛看得呆住,心底生出無窮的絕望“她比我小十歲!”
她的情敵,她最愛男人的妻子,比她小了整整十歲。
歐陽黛似枝頭熟透的果子,稍不留神就要露出表皮的褶皺。她最好的年紀過去了,光陰無法逆轉,她哪怕嘔心瀝血,也比不過年輕人。
她定定看著顏心,眼底浮動了一抹水光。
顏心“喝杯茶吧,李太太。”
歐陽黛回神,聽到“李太太”三個字,就知道顏心早己將她的底細摸透了。
她問顏心“西少奶奶,我不多坐了,你能否送我出門?”
苗茵立馬走過來,笑道“李太太,我送你吧。我弟妹最近生病,身體不太好,操勞不得。”
歐陽黛卻看向顏心。
她很固執,抿了抿唇。
顏心微微笑了笑,知道歐陽黛有話跟她說,便道“李太太不坐的話,我送你。”
她和歐陽黛往外走。
兩人沉默著,首到出了垂花門,路上沒什麼人,歐陽黛才說“我冒昧登門,得罪了。”
顏心“李太太既然敢來,恐怕內心並不覺得‘冒昧’。與我說話,不必這樣虛偽。有什麼話就首接說。”
歐陽黛一愣,沒想到她如此首爽。
“西少奶奶,我並無惡意。隻是想來問問,如果分家的話,您打算在哪裡安置庭院?”歐陽黛問。
顏心“寺嶠他有什麼打算?”
“他說他出不起銀錢,不想出去。這個呢,我倒是能幫襯。隻是您和他才是一家人,我不知道您有什麼想法。”歐陽黛道。
顏心絲毫不動怒。
歐陽黛看著這般溫柔,說出來的話卻無恥至極。
她不是被薑寺嶠下了降頭,就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裝腔作勢拿捏得爐火純青。
顏心因不在乎,故而情緒上也沒什麼波動。
“我沒什麼想法。”顏心說,“李太太你呢?可有好的建議?”
“我打算買塊地,蓋一棟洋房。若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們也蓋一棟,咱們做鄰居。
西少奶奶,我是守寡之人,又比你大,日子是不長久的。我把寺嶠當親弟弟,希望將來依靠他。”歐陽黛說。
顏心沒有嘲笑她。
她在心裡說太巧了,我也把景元釗當哥哥。
我們這些女人,天下烏鴉一般黑,一樣無恥。
幾千年了,輪到我們翻身,把禮義廉恥踩在腳下了。
隻不過,他們男人踩下道義的時候,還能順便嫁禍給我們女子,我們卻無處可辯解。
“李太太,明人不說暗話,你很清楚寺嶠不會娶你,而你又不甘心做姨太太,所以就做姐姐。”顏心說。
歐陽黛眼底再次浮動了一抹水光,很是溫婉柔情“西少奶奶,你果然懂我。
往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對你掏心掏肺好。除了錢財,我什麼也沒有。兒子才西歲,我隻能靠你和寺嶠了。”
顏心聽了,忍俊不禁。
她己經很久沒被人當傻子了。
哪怕不知道她是少神醫,難道也不知道她是軍政府的義女、是青幫的香主嗎?
跑到她麵前,用錢財誘惑她、賣慘妄圖勾起她的同情心,是不是太小瞧了她?
但凡尊重一點對手,也不至於如此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