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她答,自己又接話,“今後我對你好。你不喜歡我擦香水、頭油,我不擦就是了。
彆人欺負你,我都給你撐腰。你有什麼事就找我。隻是……”
隻是什麼?
傅蓉低頭看著自己手指,它居然在輕微發顫。
隻是什麼?她似乎急切等個下文。
“……隻是讓我排第一個。你要是願意喜歡男人了,彆叫後來者超過我。要不然,少爺我死也不甘心。”他道。
傅蓉噗地笑了。
她一笑,他就得寸進尺,從身後摟抱著她“行嗎?我先排隊的。”
傅蓉想笑,又難受“我……”
“我知道,你吃夠了苦頭,你之前那個男的,他是個畜生。手指破了,還要好些日子才愈合,何況你心上破個洞。”周牧之說。
傅蓉從來沒想過,他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麵。
他紈絝又張揚,大大咧咧。但他僅有的細膩心思,用在了她身上。
傅蓉不懂為什麼。
她有什麼好?
她和周牧之之間,沒什麼深刻的羈絆。反而是有過一點很難堪的相遇,提都不想提起。
“我等著呢。”周牧之又道,“蓉蓉,讓我排第一個。”
良久,傅蓉才慎重點頭“好。”
她讓周牧之先回去,她需要時間思考、整理心緒。
周牧之隻得走了。
晚上收工,孫英蘭找到了傅蓉,說程堂主來了,叫她上樓去說話。
傅蓉緊張得心口首跳,她用力拉住了她師父的衣袖“程堂主會辭退我嗎?”
孫英蘭笑,拍了拍她的手“不會。時間久了,你可能忘記了自己的靠山是誰。”
傅蓉一愣“誰?”
“顏小姐。”孫英蘭說,“她不倒台,或者說她和堂主不鬨翻,堂主就不會辭退你。”
傅蓉“……”
她沒想過再去麻煩顏心,居然忘記了這層關係。
她亂跳的心,一下子就安穩了很多。
程三娘沒找茬,隻是和傅蓉聊了聊周牧之。
“……你要把握分寸。周龍頭很不喜他兒子們在歌舞廳混。你不是歌女、舞女,可在周龍頭眼裡,你又尊貴到哪裡去?”程三娘提醒她。
傅蓉臉色微微發白。
她解釋“我沒有勾搭他。我、我做得不好,的確一首沒有很明確拒絕他。”
“你得好好想想。”程三娘說,“之前周君望看中的幾個,都死了。”
傅蓉如遭雷擊。
她訥訥反問“死了?”
“死了。”程三娘篤定。
傅蓉輕輕顫了顫。
“你不是那些漂泊無依的歌女舞女,你是我的下屬。就這一點,周龍頭賣三分麵子。可你要明白,我也隻值這三分麵子了。
我和大小姐交情好,才不能見你吃虧。今天周牧之為了你和傅源差點打起來,明早周龍頭就會叫人來看看你到底什麼模樣。”程三娘說。
傅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我怎麼辦?”她問,“周龍頭他不講理嗎?”
“他講。他認定的,才是理。”程三娘道。
又說,“我可以幫你去說一聲。隻是,說定了,我會拒絕周牧之登門。你往後彆後悔,叫我自打嘴。”
傅蓉急忙說“好,我不會!堂主,我想活著。”
程三娘笑了笑“拎得清就好,你先回去休息。”
傅蓉哪裡還敢回去?
她賴上孫英蘭,跟她一起去了孫英蘭的小公館,不敢再回薑家了。
她再次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